31竟成妄念(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直至大王全胜?”田溪亭老神在在剖析,又自问自答,“自是想大王在国中立威扬名,收聚臣子们的倾慕之心。”“只是,陛下这步棋走得不易!自景朝立国,税赋半出江南。伐蕃初年,江南州府找各种借口拖延朝廷税赋。大抵,是有人怕大王在西蕃建下伟功,抢了风头。”
田溪亭语气意味深长,“有人”是何人,大王应当知晓。
“次年,大王便不再缺粮缺饷,大王可知陛下使了什么手段?”田溪亭语气高深莫测,又一笑自答,“陛下设了直遣的枢密院,还找了几个狠人委任为粮税御使、运转使,派他们秘下江南,查了江南几处州府隐瞒税赋之事,将犯官押往京中判了斩立决。”
“同时锚定数位江南豪商巨贾,逼他们出钱饷物资,还要出船运送。运送途中,诸使又找借口诬陷他们私吞军饷,抄了他们的家,把那笔横财运回京中,直接入了陛下的大盈私库,这才拔成军饷运往西蕃。”
“尝到甜头,诸使一个劲儿在江南折腾,闹得江南富商、地方官府人人自危。”
“江南州府、富商背靠朝中大员,关系如蛛丝密结。户部尚书朱桓向陛下提议,向全国富商借钱充作军饷,三年为期,许商贾薄利三分,但要陛下平息民怨,立即撤回并处置那几位酷吏使臣。”
“西征大军缺粮断晌将近三月,陛下也不想撕破脸,下旨将筹饷的使臣流放的流放,罢官的罢官。自此,大王的军饷粮资才有算了着落。”
“只三年还钱之期一至,国库未得充盈,富商们每季云集京城一回,向户部投状逼债;朱桓也两度率百官逼陛下即刻立储……”
“他敢逼宫?”李槿然打断。
“他还真敢,陛下也是真的拿人手短!”田溪亭捋了几把胡须,笑道,“那些富商豪贾,就指望着背靠晋王这株大树,往后给他们开方便之门。”
“陛下为稳住时局,邀晋王宿居东宫,议政论策,大有监国之象;又封朱桓为尚书令统领百官,这才缓了逼宫之势。”
田溪亭唏嘘:“大王在前方冲锋陷阵,陛下在朝中亦是血雨腥风啊。今季又到催债时,老臣听说,江南富商们又陆续来京,打算向陛下要钱。陛下也是难为啊!”
李槿年冷笑连声:“李泰平三岁即封太子,荣宠无两,却早早死了。他便将晋王捧在手上、含在嘴里。既然时局如此艰难,晋王又得众望,何不索性立晋王为太子?”
田溪亭驳道:“老臣虽官微人轻,却是两朝为官,知晓好些大王不知的事。今权势三分,琅琊王家霸着兵,江南朱家占着财,陛下却仅虚占着紫微宫,可这天下,本当是李氏之天下啊!”
“陇西兵权,借此伐西之机已半落大王手中,听说皇后欲许云阳县主……”田溪亭蓦地收口,一默转言,“再徐图江南世家,将他们从朝中连根拔起,到那时便真会国泰民安,不再受王朱两家掣肘!”
“云阳县主”四字入耳,李槿年语气陡然暴躁:“下去吧,本王乏了!”
田溪亭撑膝欲起,不满嘟哝:“人老了,说的话也不中听了,神憎鬼厌了……叹,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等一下!”李槿年语气涩哑,“德妃,可是为人所害?”
田溪亭撅着腚一顿,又站直身子,咳咳嗽嗽应声:“咳咳……老臣乃外臣,哪晓后宫的事。不过,还是那句话,大王欲迁德妃仙骨也好,欲查德妃逝因也罢,只需大权在握。大王这般躲在屋子里,黑灯瞎火地跟自己过不去,最是没用。”
屋内久无声息。
田溪亭未再多说,拱手朝屋内揖辞:“待大王缓缓劲儿,老臣再来拜见大王。”
摸黑挪出偏阁,田溪亭一跨出门槛,便听冯喜在门口小声埋怨:“老令公,你可是要吓死下走?”
见冯喜挑着一盏灯站在门槛外,苦着一张脸望来,田溪宁眉眼一僵,又笑问:“冯内监怎地来了,听了多久墙根话?”
“下走才来,没听见什么。只是有些话,老令公万莫再向人乱说!”冯喜无奈摇头,冲远处站着的内侍们招手,“过来两个人,送田令公回去歇下。”
“老朽脑子糊涂,说的尽是糊涂话,哪还记得说了些什么?”田溪亭笑辩,欲离又吩咐,“冯内监且容大王缓缓。他若想通,自会传人侍候。”
“醒得,醒得的。老令公小心了。”冯喜单手搀上老令公,将其送出院门。
站在原地,目送田溪亭背影渐行渐远,冯喜神情惊魂未定,转首四问:“老令公说的话,你等可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