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求援:商民与军方的利益捆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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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蜀地热得像蒸笼,空气里全是烫人的土腥味,远处的东西在热浪里晃悠,看着都变形了。林宇营帐外头,军旗被风刮得有气无力,时不时发出干巴巴的响声。士兵们热得蔫头耷脑,就剩角落里的水车还在吱呀吱呀转,搅起来的水都是浑的。林宇手指在《义仓捐粮状》上 “赵员外” 的签名那儿来回蹭,这字墨迹还没干,看着跟之前谈税银时那个分毫不让的精明商人完全不一样。他往辕门外瞅,青石板被太阳晒得发白,踩上去烫脚。赵员外跪在最前头,湖蓝色长衫早被汗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汗渍晕开一大片,看着跟地图似的,可怀里还死死抱着《捐粮簿》,跟护着自家娃似的。
林宇的手指在《商税黄册》斑驳的纸页间滑动,指尖扫过那些被算盘珠子磨出凹痕的数字,忽然用力按住某一处记载,竹制桌案被敲得发出沉闷的声响。泛黄的纸页因日光暴晒卷起尖锐的边角,仿佛还带着赵府管家去年夏天来衙门时袖中暗藏的算计。
"赵员外这人抠门出了名的," 他用指节叩击着账簿上连续三年红笔批注的 "核减税额" 字样,墨迹在反复涂改处已经晕染成模糊的黑团,"三年间光是漕运税就少交了八百两,这次新军征粮要他出三千石稻谷 ——"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运粮车辘辘的声响,林宇目光扫过远处烟尘中晃动的粮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足够把他藏在城郊的十个暗仓都填得满满当当,到时候他怕是要肉疼得睡不着觉。"
烛芯突然爆出一朵灯花,在摇曳的光影里,亲卫弓着身子凑到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密报往发烫的铜灯盏跟前推了推。羊皮纸边缘已经被汗浸得发皱,他压低声音,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大人,今儿卯时三刻,王县令带着三班衙役闯了南码头。说是赵员外的商船夹带私茶,当场就把管事的锁了。码头老七混在看热闹的人堆里,亲眼瞧见县丞亲自撬开檀木货箱,里头的武夷岩茶都撒了半箱。”
夜风裹着江水腥气扑进窗棂,案上未干的墨迹被吹得扭曲变形。亲卫偷瞄林宇攥紧的拳头,喉间泛起铁锈味 —— 那可是赵员外上个月刚孝敬给新军的饷银。
“私茶?” 林宇翻开边角都磨旧的《大明茶法》,手指划过 “官引通行” 那一条,“赵府用的是泸州五年期的官引,批号都能查得到。” 他眼睛一眯,外头的热风卷着沙子扑进来,把烛火映得在他眼睛里直闪,“除非…… 有人偷偷改了规矩。”
就这会儿,辕门外突然吵翻了天,还夹杂着 “青天大老爷救命” 的哭喊声。林宇一掀被晒得发烫的竹帘,热浪 “呼” 地一下就扑脸上了。就看见赵员外被一群乡绅推着往前走。平时在蜀地横着走的大富商,这会儿故意扯开袖子 —— 胳膊上新鲜的鞭痕一直延伸到肘弯,在晒黑的皮肤上特别扎眼,一看就是县衙那水火棍抽的。不远处几棵槐树叶子都卷成条了,时不时掉两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烈日炙烤着青石板,赵员外膝盖重重磕在发烫的石板上,骨节与石面碰撞的闷响惊飞了檐下麻雀。他像条搁浅的鱼般往前蹭了两步,额头触地时带起一片呛人的灰雾。待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刻意颤抖的声音里裹着哭腔:"林大人!我们响应朝廷号召捐粮建义仓,王县令倒好,说我们 ' 借着捐粮搞小团体 '!"
他枯枝般的手攥着那本卷边的《捐粮簿》,晒得脱了三层皮的手背上,青筋随着剧烈的颤抖突突跳动。册子边角沾着粥渍,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的痕迹。"您瞧这本册子!自开春以来,我们每天施粥三百碗,城西破庙里那些老弱病残,哪个不是靠这些粥水吊着命?" 他突然扯开半旧的粗布衣襟,露出锁骨处结痂的烫伤,"前日粥锅翻了,我为救个小娃娃被烫成这样,这些难道都是作伪不成?"
林宇扫了眼簿册上密密麻麻的画押,突然被夹在里头的半块饼子吸引住了 —— 那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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