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梁上木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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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起破。”九月十一·兵部尚书府
苏微穿着身“雾蓝”裙衫,沈砚则扮作她的管事,两人跟着门房走进府时,正看见尚书在花园里赏菊。老尚书穿着件“蟹青”官袍,看见苏微鬓边的金步摇,忽然笑了:“这步摇的桂花坠子,倒像沈墨当年送他妹妹的那支。”
苏微的心猛地一跳,顺势福了福身:“大人好眼力。家父曾受沈墨先生恩惠,说这步摇能逢凶化吉。”她提起手里的染样,“今日来,是想请教大人‘蟹青’的染法,听说这是当年沈墨先生为大人特调的色。”
尚书的目光落在染样上,忽然叹了口气:“沈墨啊……是个可惜的人才。”他引着两人进了书房,墙上挂着幅“烟霞色”的幔帐,“这色是他教我家夫人染的,说‘官场再险,心里总得有点暖’。”
沈砚的指尖抚过幔帐的纹路,忽然摸到处凸起,像个极小的“墨”字。他想起沈墨的习惯,总爱在自己染的布料里藏东西,悄悄对苏微递了个眼色。
苏微会意,故意打翻了茶杯,茶水溅在幔帐上,晕开个水渍。她慌忙去擦,指尖趁机抠向“墨”字的位置,果然摸到个硬物——是个油纸包,藏在幔帐的夹层里。
“大人恕罪。”苏微红着脸道歉,将油纸包悄悄塞进袖中。
尚书却摆了摆手,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你们不是来学染艺的吧?”他从书架上取下本《军防录》,“沈墨当年托我保管这个,说‘若有天他的家人找来,就交给他’。”
《军防录》的封皮上,贴着块“雨过天青”的染样,与木盒的锁色一模一样。苏微翻开一看,里面夹着张兵部的勘合,上面写着“沈墨为朝廷暗线,特准调动江南暗卫”,落款是当今圣上的父亲,先帝的笔迹。
真相终于大白。沈墨从来不是通敌,是先帝亲自安插在靖王身边的暗线,所谓的“北狄通敌录”,是他故意让靖王以为自己拿到了真迹,实则是为了引出兵部里真正的内鬼——而这个内鬼,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构陷陈小姐父亲的人。
“靖王知道这个吗?”苏微的声音发颤。
尚书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知道。所以他才处心积虑想毁掉沈墨的名声,让这条暗线永远见不得光。”他指着《军防录》的最后一页,“这里记着内鬼的名字,你们……”
话未说完,窗外忽然射进一支冷箭,正中尚书的胸口。射箭的人身形极快,消失在墙外时,留下块“烟霞色”的碎布——是陈管事的记号!
“是他!”苏微的银绣针瞬间出鞘,却已来不及。
沈砚扶住倒下的尚书,右肩的旧伤被这变故惊得剧痛,却仍看清了他最后指向的地方——是那幅“烟霞色”幔帐。
苏微冲过去撕开幔帐,夹层里除了油纸包,还有块木牌,上面刻着“陈”字,与陈小姐父亲的私章分毫不差。油纸包里是封信,是陈管事写给靖王的,说“已取得尚书信任,待时机成熟便灭口”。
原来陈管事不仅是被要挟,他本就是兵部内鬼的亲信,当年构陷陈小姐父亲,就是为了替内鬼扫清障碍。
“快走!”沈砚拉着苏微往外冲,右肩的血顺着指尖滴在“雨过天青”的染样上,像朵突然绽开的红,“内鬼要动手了!”
苏微攥着《军防录》和木牌,指尖的麻纸与染样叠在一起,忽然明白沈墨的良苦用心——他藏的不是秘密,是让后人能活下去的证据。而她苏微,终于替兄长洗清了冤屈,替沈墨证明了清白。
只是尚书的死,像块突然投入染缸的墨,让刚澄清的水又泛起了浑。内鬼还在暗处,陈管事已逃,这场牵连了三代人的局,还没到收网的时候。
苏微望着沈砚流血的右肩,忽然握紧了袖中的银绣针。针尖的“墨灰”在阳光下泛着冷,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安心——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身后的女子,她是能与他并肩的人,是能握着针,也敢刺向黑暗的苏微。
前路的雾还没散,但她的步摇在晃,他的刀在握,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