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梁上木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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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启十四年九月初十,南京沈府的晨雾还没散,苏微已经站在沈墨书房的木梯上,指尖抚过横梁的积灰。梁上果然有个紫檀木盒,盒锁是“雨过天青”的釉色,与沈砚那半块布角的颜色分毫不差——这是沈墨独有的记号,只有用他亲手调的染料才能化开。沈砚站在梯下,右肩的伤被昨夜的火灼气熏得发疼,却仍稳稳扶着木梯。阿竹和靖安守在门口,少年们手里攥着湿布,是防备盒里有机关的——靖王的话像根刺,扎得每个人心里都发紧,既怕里面真是兵部密信,又怕这又是老狐狸的另一个陷阱。
“得用‘雨过天青’的染料。”苏微从梯上下来,指尖沾着灰,眼里却亮得很,“我记得染坊还有半缸,是前几日为苏州知府夫人备的。”
沈砚点头时,看见她鬓边的金步摇沾了点蛛网,伸手替她拂去:“小心些,沈墨的机关总藏在暗处。”他想起元启七年沈墨的书房里,砚台下藏着淬毒的针,说是“防小人”,此刻想来,兄长的防备心,竟重到连身后事都布着局。
取来染料时,日头已过辰时。苏微用银匙舀出一点,小心翼翼地涂在盒锁上。釉色遇染料渐渐化开,露出里面的铜芯,刻着极小的“墨”字。她忽然想起沈墨教她调“雨过天青”时说的“这色要冷,才能压得住火气”,此刻看着铜芯在阳光下泛的光,倒觉得这冷色里藏着股灼人的热。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陈年的墨香扑面而来,里面没有密信,只有本蓝布封皮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北狄通敌录”,字迹是兵部尚书的,却在末尾被人用朱笔圈了个“伪”字——是沈墨的笔迹。
“是假的。”沈砚的声音松了半分,右肩的疼似乎也轻了些,“沈墨早就识破了这是伪造的,朱笔圈‘伪’,是怕后人当真。”
苏微翻开册子,里面的字迹果然有破绽——北狄的称谓用了新朝的说法,而按时间推算,当时还该用旧称。她忽然想起苏成的字条,背面有行极淡的字:“尚书府有真迹”,当时只当是兄长记错了,此刻看来,他是想说“伪造的痕迹在尚书府的真迹里”。
“靖王是想借这个,让我们去查兵部,”苏微将册子合上,指尖在“伪”字上按了按,“他好趁机煽动朝局,说沈家勾结兵部,意图翻案。”
阿竹的银锁从领口滑出来,“令”字在阳光下泛着冷:“那我爹为什么要藏这本假册子?”少年想起祭天坛上的火焰,心里的结像被染缸泡过的布,拧成了团。
靖安忽然指着册子的夹层,那里露出半张麻纸:“这里有字。”
麻纸上是沈墨的笔迹,写着“苏成可知?”后面跟着个“否”字,墨迹有些晕开,像滴落在纸上的泪。苏微的心猛地一沉——兄长果然不知道册子是假的,他的死,是因为被靖王误导,以为自己掌握了真证据,才引来杀身之祸。
“是靖王杀了我哥。”苏微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麻纸,几乎要将它戳破,“他故意让苏成以为这是真迹,又让沈墨的暗线以为苏成要泄露机密,借刀杀人!”
沈砚扶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别慌。沈墨留这册子,定是想告诉我们真相。”他翻到册子最后一页,看见页脚有个极小的染样,是“墨灰”色,边缘留着齿痕——与苏成旧棉袍夹层里的纸条齿痕,正好对上。
原来苏成的字条,是从这本册子上撕下来的。沈墨当年发现册子是伪造的,特意撕下一页交给苏成,让他“若遇靖王挑拨,以此为证”,却没料到苏成会被误导,连带着这半页纸都藏得仓促。
“我们得去趟尚书府。”苏微的眼神清明了些,将麻纸和染样收好,“沈墨既在册子上留了伪造的证据,尚书府的真迹里,定有能拆穿靖王的东西。”
沈砚看着她,忽然笑了。右肩的旧伤在晨光里泛着暖,像被什么东西熨过:“你想怎么做?”
“我去。”苏微的指尖划过“北狄通敌录”的封皮,“我是女子,去尚书府‘请教染艺’,不易引人怀疑。你带着阿竹和靖安在府外接应,若我三个时辰未出,就……”
“我陪你去。”沈砚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沈墨的局,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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