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代仵作被我整不会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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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寒……寒潭泪?”一个胆子稍大的帮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不是江南那边……传说中……沾之即死、神仙难救的……绝毒吗?”

    这个名字,像一道带着死亡气息的符咒,瞬间唤醒了这些粗汉记忆深处最恐怖的传说。寒潭泪!据说产自南疆十万大山深处某个毒瘴弥漫的寒潭,其毒霸道无比,中之者血液冻结,体生蓝纹,死状极其诡异凄惨。更重要的是,这种毒极其罕见,非大势力、大仇怨不可得!能用到这种毒的人……岂是他们这些蝼蚁能招惹的?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刚才还嚣张嘲笑的帮工们,此刻面无人色,眼神惊恐地互相看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门口方向瑟缩,仿佛离那具尸体和那个捧着“妖物”的苏砚越远越好。整个停尸房的气氛,从荒诞的闹剧,骤然跌入冰窟,沉重得让人窒息。

    王瘸子像是被“寒潭泪”三个字彻底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指着苏砚,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你……你……你这孽障!胡言乱语!祸从口出!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就在这时——

    砰!!!

    停尸房那扇本就摇摇欲坠、被雨水泡得发胀的木门,猛地从外面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撞开!碎裂的木屑混合着冰冷的雨水和泥浆,如同霰弹般进来!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阻碍地灌入,瞬间吹得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墙壁上那些鬼魅般的影子疯狂乱舞。

    门口,赫然站着四个身影!

    他们穿着玄黑色的劲装,外罩着同样墨色的油布斗篷,雨水顺着斗篷的边缘不断淌下,在门槛处积成一滩黑水。斗篷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冷硬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薄唇。腰间挎着制式的长刀,刀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乌沉沉的冷光,一股铁血肃杀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停尸房内刚刚升起的惊惧,带来了更深沉、更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为首一人,身形格外高大魁梧,雨水顺着他斗篷的褶皱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这死寂中却如同催命的鼓点。他没有摘下兜帽,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一道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狼藉的室内,扫过惊惶如鹌鹑的帮工,扫过面如死灰瘫在墙角的王瘸子,最后,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无误地钉在了房间中央——那个手里还捧着简陋铜筒、脸色苍白却挺直了脊背的少年身上!

    “谁是苏砚?”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不容置疑,也……不给任何活路。

    是侯府的侍卫!

    定远侯府!那个将他如垃圾般丢到此地的庞然大物!

    一股冰寒彻骨的绝望,瞬间攫住了苏砚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完了!侯府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是因为自己刚才那番“寒潭泪”的惊人之语?还是……这具尸体本身,就是侯府不能见光的秘密?无论哪种,他苏砚,一个被家族厌弃的弃子,撞破了这等隐秘,结局只有一个——死!

    王瘸子和帮工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头磕在地上,抖得如同筛糠,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为首的侍卫头领,冰冷的视线在苏砚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在确认目标。随即,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手势。

    唰!

    他身后的三名侍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杀戮机器,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雪亮的刀锋在昏暗摇曳的油灯光下划出三道刺目的寒芒,带着割裂空气的锐响,直指苏砚!

    冰冷的杀气,混合着门外的风雨寒气,如同无数把锋利的钢针,瞬间刺透了苏砚单薄的衣衫,扎进他的骨髓深处!

    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苏砚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每一寸肌肉,手指死死攥住了那个简陋的铜筒显微镜,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却带不来一丝暖意。逃?在这四个明显是侯府精锐侍卫的包围下,在这狭小的停尸房里,无异于痴人说梦!反抗?他这具营养不良的身体,恐怕连对方一刀都接不住!

    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对方刀锋上散发出的、淡淡的保养刀油混合着铁锈的冰冷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连心跳都仿佛要停止的瞬间——

    “住手!”

    一个清脆、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骄横的女声,如同划破厚重雨幕的一道闪电,猛地从停尸房外的风雨黑暗中传来!

    紧接着,一道纤细却异常迅捷的身影,裹挟着风雨的气息,猛地从被撞开的门口冲了进来!

    来人同样披着防雨的斗篷,但那斗篷的料子明显华贵许多,是上好的墨绿色锦缎,边缘还滚着一圈精致的银线刺绣。兜帽因为剧烈的奔跑而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庞。

    她的脸在昏暗摇曳的油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此刻毫不掩饰的急切。雨水打湿了她鬓边的几缕乌发,紧贴在白皙的颊边,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感。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她冲进来的势头太猛,甚至差点撞到门口一个拔刀的侍卫。那侍卫下意识地想要呵斥,但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到了嘴边的呵斥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迅速低下头,握刀的手也下意识地垂低了几分。

    “大……大小姐?”为首的侍卫头领也明显愣住了,冰冷的杀气瞬间凝固,刀锋虽然还指着苏砚,但那股必杀的锐意却不由自主地消散了大半。他显然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时候,见到这位侯府金枝玉叶般的存在。

    大小姐?!定远侯府的嫡长女?苏清秋?!

    苏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剧烈的跳动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眩晕。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来做什么?难道……嫌侍卫动手不够快,要亲自来“处理”掉他这个家族耻辱?

    苏清秋根本没看那些侍卫,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混乱、潮湿、散发着恶臭的停尸房内飞快地扫视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被几把雪亮长刀指着的苏砚身上。

    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看到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如同打量一件物品;但最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急迫!

    “你就是苏砚?”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颐指气使,但尾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等苏砚回答,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回答,苏清秋猛地抬手指着他,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命令:

    “把他带走!立刻!马上!”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把依旧指着苏砚的刀,柳眉倒竖,厉声道,“把刀收起来!我要活的!”

    侍卫头领明显犹豫了一下:“大小姐,此人……”

    “闭嘴!”苏清秋厉声打断他,那张美丽却此刻显得有些凌厉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躁和不容置疑,“我的话没听清吗?我要活的!立刻把他给我带走!送到……送到我那边的‘静思阁’去!快!”

    静思阁?那是侯府后宅深处,紧挨着大小姐闺房的一处独立小院!平日除了她的心腹丫鬟,连只公苍蝇都飞不进去!此刻,她竟然要把一个下贱的仵作、一个家族弃子,带到那种地方去?

    侍卫头领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但侯府嫡长女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犹豫只是一瞬,为首的侍卫头领便收刀入鞘,对着苏砚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动作粗暴地一左一右架住了苏砚的胳膊。冰冷的、带着雨水湿气的手如同铁钳,瞬间传来的力道让苏砚闷哼一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他手中的那个简陋铜筒显微镜,啪嗒一声掉落在潮湿肮脏的地面上。

    苏清秋看到那个掉落的铜筒,眉头似乎极其厌恶地皱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一甩斗篷,转身就向外走去,声音冰冷地丢下一句:

    “看紧他!若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苏砚被两个侍卫粗暴地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苏清秋身后,冲进了门外无边无际的风雨之中。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发抖。他最后瞥了一眼身后那如同巨兽口般的停尸房门口——王瘸子瘫在墙角,面无人色,眼神空洞;几个帮工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地上,那个倾注了他无数心血和希望的简陋显微镜,孤零零地躺在泥水里,被一只慌乱的脚无意中踢到了角落的阴影里,沾满了污泥……

    他被推搡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前行,视线被雨水模糊。侯府高耸的围墙在密集的雨线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的脊背。两侧是沉默如铁的侍卫,前方是那个墨绿色斗篷、步伐急促的窈窕身影。

    她到底想干什么?静思阁……那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刑房。难道……苏砚混乱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随即又被他狠狠掐灭。不可能!这比直接杀了他还离谱!

    一路无言,只有风雨的咆哮和踩踏泥水的噗嗤声。穿过重重森严的门户,绕过曲折的回廊,空气里那股停尸房的恶臭终于被侯府深宅特有的、混合着名贵熏香、草木气息和一种无形威压的复杂味道所取代。侍卫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僻静院落的月洞门前。

    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匾额——“静思阁”。门口守着两个穿着水绿色比甲、面容紧绷的俏丽丫鬟,看到苏清秋和苏砚一行人,脸上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诧和一丝慌乱。

    “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苏清秋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脚步不停,径直穿过小小的庭院,推开了正房那扇紧闭的、散发着淡淡檀木清香的雕花房门。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如同热浪般猛地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庭院里的草木清香,也狠狠撞进了苏砚的鼻腔!

    他被身后的侍卫粗暴地推进了房间。

    房间布置得极其雅致,紫檀木的家具,精美的瓷器,墙上挂着淡雅的山水画,处处透着侯府千金的闺阁气息。然而此刻,这雅致却被一种沉重、压抑的死亡阴影所笼罩。

    地上,散落着染血的布巾,还有打翻的药碗碎片,褐色的药汁泼洒在光洁的地板上,触目惊心。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房间最里面,一张挂着素色纱帐的拔步床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两个穿着同样水绿比甲的丫鬟正焦急地守在床边,不停地用湿毛巾擦拭着什么,其中一个还在低声啜泣。

    苏清秋猛地扯下自己湿透的斗篷,随手扔在地上,几步冲到床边,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尖利和急迫:“她怎么样了?!”

    一个年长些的丫鬟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和绝望,声音带着哭腔:“回小姐,小荷……小荷她……快不行了!刚才又呕了一大口血,全是黑的!张大夫开的药灌下去就吐,根本……根本止不住啊!脉搏……脉搏都快摸不到了……”

    苏清秋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双星辰般的眼眸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和一种濒临疯狂的恐惧。她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几步就冲到刚刚站稳、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苏砚面前。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雨水和名贵熏香的独特气息瞬间逼近。

    苏砚甚至能看清她因为极度紧张和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能看清她湿漉漉的睫毛下,那双漂亮眼睛里此刻燃烧的、孤注一掷的火焰——那不是情愫,而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

    下一秒,一只冰冷而纤细、却带着惊人力量的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苏砚湿透的前襟!

    苏清秋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却因绝望而扭曲的脸庞,死死盯着苏砚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滚烫的、不容置疑的威胁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

    “治好她!”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指甲几乎要隔着湿透的布料掐进苏砚的皮肉里,“听见没有?苏砚!治好我的小荷!”

    她用力摇晃着苏砚,仿佛要把自己的意志强行灌入他的身体。

    “否则……”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彻骨的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苏砚的耳膜,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我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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