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00章 纸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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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的月光透过粮仓的窗棂,在谷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守仓的老汉裹紧羊皮袄,往炉子里添了块秸秆炭,火光“噼啪”跳跃,照亮了墙角堆着的新谷——那是今天刚从龟兹运来的,穗粒饱满得能映出人影。

    “又来啦?”老汉对着空无一人的仓门喃喃自语,手里的旱烟杆在鞋底磕了磕,“我说姑娘,你烧这纸有啥用?不如给老汉讲讲,中原的谷子是咋种的。”

    仓门外的雪地上,果然有串浅浅的脚印,从谷仓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泉眼。脚印旁散落着些烧尽的纸灰,混着几粒和欢谷的穗粒,被夜风吹得打旋。老汉弯腰捡起一粒穗粒,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谷香,还有股淡淡的墨味——是长安城里最好的松烟墨,和柳氏用的一模一样。

    苏明轩赶到时,脚印已经被新雪盖住,只留下纸灰在雪地里洇出淡淡的黑痕。他用手指捻起一点灰,放在灯下细看,发现灰里掺着极细的纤维,不是普通的草纸,而是用江南的桑皮纸做的,纸上还粘着个极小的墨块,刻着“柳”字。

    “是柳氏的笔迹?”张柬之凑过来,他手里拿着块从纸灰里捡出的碎瓷片,边缘沾着谷糠,“这瓷片的纹路,和柳姑娘药箱里的药瓶一模一样。”

    柳氏正在医帐里研究抗生菌的新孢子。显微镜下,那些孢子像裹着层金属壳,闪闪发光,落在和欢谷的秸秆上,秸秆立刻变得坚硬如铁,却把谷粒里的糖分吸走了大半,尝起来涩得像嚼树皮。“留不得。”她皱着眉将样本瓶扔进火里,玻璃炸裂的脆响中,突然想起针娘信里的话,“冬夜长,宜守仓,仓中影,是故往”。

    “故往……”柳氏喃喃重复着,指尖划过桌上的《农桑要术》,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和欢谷叶,是上次在泉眼边捡到的,叶面上有个小小的虫洞,形状竟和凤主母族的蛇纹惊人地相似。

    第二夜,守仓老汉特意在仓门后藏了把谷种。天快亮时,他听见门外有窸窣声,扒着门缝一看,果然有个穿青布襦裙的女子,正蹲在雪地里烧纸。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年轻时的淑妃——苏明轩曾给她看过淑妃的画像。

    “姑娘,尝尝这个?”老汉突然推开门,把谷种递过去。女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纸卷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字:“北邙山的雪,比西域的暖”。纸角还粘着半片狼毒花瓣,是改良过的无毒品种,和柳氏药圃里种的一模一样。

    女子没接谷种,转身就往泉眼跑,裙摆扫过雪地,留下串更深的脚印。老汉追了几步,看见她跳进泉眼里,水面只溅起一圈涟漪,就再没了动静。“邪门了……”老汉站在泉边发愣,泉眼的水面上,正飘着片桑皮纸,上面用墨写着:“谷种入泉,可忆故往”。

    苏明轩让人抽干泉眼的水,泉底果然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个木盒,装着些旧物:半块绣着梅花的帕子、一本翻烂的《女诫》、还有包用桑皮纸裹着的谷种,纸面上写着“淑妃亲种”。

    “是淑妃的东西。”苏明轩摸着那半块帕子,上面的梅花针脚,和当年母亲留在虎头鞋上的一模一样,“她来过西域?”

    柳氏突然想起王院判说的,李太医临终前总念叨“淑妃的桂花酿”。她将泉底的谷种种下,浇上泉眼的水,不过半日就冒出绿芽,芽尖竟开了朵小小的白花,像极了北邙山的野桂花。“这谷种里掺了桂花的花粉。”她摘下花瓣闻了闻,“淑妃当年在北邙山种过这谷子,想让它带着桂花的香气。”

    守仓的老汉突然一拍大腿:“我说咋看着眼熟!去年冬天,有个穿黑袍的人来打听‘带花香的谷种’,还留下块玉佩,说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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