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众女人吃人,公孙胜受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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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胜背贴冷墙,箭风割面,眼见那夺命寒星又至!

    他眼中陡然爆出两簇精芒,左手五指如穿花般在胸前疾速交叠变幻——拇指压中指,无名指扣掌心,食、小二指如剑戟指天!

    一个道门的伏魔印顷刻结成!

    “咄——!!”

    一声真言,如九天惊雷炸响于幽巷!

    那“咄”字出口的刹那,竟非人声,仿佛裹挟了庙堂洪钟的轰鸣、山巅罡风的咆哮!

    以他结印的左手为中心,轰然炸开!

    嗡——!

    空气如同投入巨石的死水潭,剧烈震荡!

    那连发三支狼牙毒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韧无比的气墙!

    箭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扭曲声,去势骤减!

    竟硬生生悬停在他身前三尺之处,箭头剧烈颤抖,箭尾翎毛疯狂摆动,如同被无形大手死死攥住!

    后续飞来的一支箭矢撞了上来,也如陷泥沼,速度大减,轨迹歪斜,“噼里啪啦”地撞在墙壁、地面,失去了致命锋芒!

    公孙胜止住箭势,得了喘息,眼光一闪,望着斜对面那栋三层高的“藏春阁”绣楼里。

    虽是夜里,依旧透着股子脂粉腻香。

    只见二楼一扇挂着茜红纱帘的雕花木窗半开着,影绰绰一条精悍身影立在窗后,铁胎弓的弓弦犹自嗡嗡轻吟!

    正是那史文恭!

    “哼!腌臜鼠辈,也只会藏身这烟花之地放冷箭!”公孙胜心中冷笑更甚,目光如电扫过那飘荡的茜红纱帘。

    左手印诀猛地朝那窗口一引,口中真言疾吐:“雷落!”

    头顶那片被绣楼灯火映得微红的夜空,连云丝儿都没动一下,却听得半空里“喀嚓!”一声脆裂,如同上好的琉璃盏被生生掰断!

    一道细如竹筷、却亮得刺目的青白电蛇,扭曲着,带着一股子焦糊的硫磺味儿,不偏不倚,正正劈在史文恭立足的、那扇镶着螺钿的雕花木窗下方——紧贴着窗台外沿的朱漆栏杆!

    “轰隆——哗啦啦!”

    上好硬木的栏杆连同半扇窗棂应声而碎!

    飞溅的木屑混着崩碎的螺钿、还有窗内泼洒出来的胭脂水粉、果壳瓜子,如同炸了锅!

    绣楼本就是取悦贵客的精巧玩意儿,栏杆一断,史文恭脚下立足之地顿时崩塌!

    他身手端的像只狸猫,雷光劈落瞬间,已拧腰蹬腿,一个“倒挂金钩”想勾住窗框,却只扯下半幅茜红纱帘!

    整个人便随着那塌落的栏杆、破碎的窗棂,“稀里哗啦”地直坠下来,“噗通”一声,狠狠砸在楼下堆放废弃妆奁、破旧绣墩和泔水桶的角落里!

    “果然是个妖道!”史文恭在脂粉残骸里打个滚跳起来。

    虽未伤筋动骨,可身上沾满了红红白白的胭脂粉,头发里还挂着几缕扯断的茜红纱线和一个残破的鸳鸯戏水肚兜,端的是狼狈不堪,眼中怒火几乎要将这巷子点燃。

    公孙胜心头那丝冷笑几乎要溢出来,正待再捏诀,给这厮来个狠的,忽听身后巷子口传来一片“踢里踏拉”的急促脚步声,夹杂着粗野的喝骂!

    回头一瞥,心头“咯噔”一沉——黑压压一片精壮汉子,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个个短打扮,手里攥着白蜡杆的长枪、裹了铁头的哨棒,把个巷口堵得水泄不通!

    各个步伐整齐,显然是行伍训练出来的。

    “风来!”公孙胜一身冷笑倒也不惧,左手印诀闪电般一换,掐了个“巽风印”,口唇微张,舌尖真言将吐未吐——

    却在此时头顶传来一片嘈杂的喊骂声:

    “妖道!纳命来!着宝贝!”

    “泼啊!”

    “浇死这牛鼻子!”

    “给爷爷洗个痛快澡!”

    头顶那藏春阁绣楼飞翘的檐角上,猛地炸起一声声公鸭般的破锣嗓子,尖利刺耳!

    同时,一片东西兜头洒下!

    “哼!果然来了!又是这腌臜石灰!道爷我还会在一个茅坑摔倒两次?”公孙胜心中警铃大作,脸上过着讥讽,早有防备。

    掐着印诀的左手猛地向上一抬,口中那声“风来”毫不犹豫地便朝着头顶喝出,罡风已在指尖流转,准备将那恶心的粉末倒卷回去,给楼上鼠辈一个教训。

    “风——呃?!呕……!”

    “风”字刚出口半截,一股子无法形容、足以让活人闭气、死人诈尸的恶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他的鼻腔!

    那味道,浓烈如化不开的血豆腐裹着生蛆的腐肉。

    腥臊如三伏天里沤了十日的黑狗血,甜腻中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混杂着如同死鱼在经血里沤烂的酸腐馊臭!

    原来两旁高耸的“藏春阁”绣楼上,那飞檐翘角、雕花栏杆后,影影绰绰竟冒出十几二十个厚厚纱布塞着鼻嘴的西门府上护院!

    他们或踩在窗沿,或骑在栏杆,或扒着瓦片,一个个如同夜叉现世!

    手里端的却不是刀枪,而是——

    豁了口的巨大木盆!箍着铁箍的污秽木桶!

    盖子揭开。

    “哗啦——!!!”“哗啦啦啦——!!!”“噗嗤——!!!”

    十几盆!几十桶!

    如同天河倒泻!如同血海决堤!

    那污秽腥臭到了极点的血水混合物,从左右两侧、前后上下,铺天盖地、毫无死角地朝着巷子正中的公孙胜兜头盖脸泼了下来!

    整个狭窄的巷子,瞬间被这腥臭污秽的血雨完全笼罩!

    躲?

    往哪里躲?

    这铺天盖地的污臭血雨怎么躲?

    公孙胜这一张口,正吐出那“风”字诀,瞬间灌进老大一口污物!

    “我的娘哎——!”

    公孙胜只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迸,天旋地转!

    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如同被一只沾满秽物的手狠狠攥住,死命揉搓!

    一股灼热酸腐的液体猛地从胃里直冲喉头,他拼命想压下,却换来更剧烈的干呕和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得他腰都直不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舌尖上那剩下的半句真言,被这钻心蚀骨、直透灵魂的恶臭硬生生堵了回去,噎在嗓子眼里,化作一声声绝望的“呃…呃…呕—

    鼻孔里灌满了那比乱葬岗曝尸百日还要浓烈千倍的秽气!

    被这前所未有的污秽邪物兜头一浇一糊,浑身流转的道家真炁如同沸汤泼雪,瞬间冰消瓦解!

    他眼前金星乱冒,再也支撑不住,“咚”一声双膝砸在污浊的地面!

    右手古剑“当啷”脱手落地。

    “呼啦!呼啦!”

    几张浸过桐油、腥气扑鼻的粗麻大网,如同渔夫撒网捞鱼虾一般,从巷口、巷尾、甚至两侧低矮的屋顶上,兜头盖脸地抛了下来!

    正正罩在浑身污血秽物、跪地狂呕不止的公孙胜身上!

    “收网!”一声低吼。

    大网猛地收紧!

    公孙胜猝不及防,被那带着桐油腥气的粗粝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越是挣扎,那网绳就勒得越紧,沾满污血秽物的道袍与粗糙的网绳摩擦,发出“嗤啦”的粘腻声响,更将他裹成了一个散发着冲天恶臭的“血污粽子”!

    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只能吸进更多网眼间滴落的污血和那沤烂的恶臭!

    别说开口念真言,就连喘气都成了酷刑!只能发出“嗬…嗬…”的微弱挣扎声。

    与此同时——

    西门府邸那宽阔的庭院里,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嘭——啪!”

    “咻——哗啦啦!”

    银蛇狂舞,映得整个清河县亮如白昼!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百姓的惊呼赞叹声、孩童的尖叫欢笑声,汇成一片鼎沸的嘈杂,将几条街外那条污秽小巷里发生的一切——那恶臭、那挣扎、那收网的闷响——彻底吞没掩盖。

    烟花绚烂的光影下,西门大官人志得意满地站在当中。

    他身边,早已是香风缭绕,软玉温香挤作一团:

    吴月娘体态丰腴如熟透的蜜桃,此刻激动得粉面含春,紧紧偎在大官人左臂,那温软馥郁、带着成熟妇人暖香的体息,一阵阵往大官人鼻子里钻。

    潘金莲儿挤在右边,恨不得整个人揉进大官人怀里。

    她身上那股子汗媚香混合着茉莉花味道,口中娇嗔:

    “爹爹!我的亲爹爹!您这烟花放的,奴家的心肝儿都要跟着飞上天了!”说着,那绵软弹手的身子又使劲往大官人身上贴了贴。

    孟玉楼站在稍后,虽不如前几位挤得紧,却也泪光盈盈地望着满天华彩。

    她素来稳重,此刻也禁不住心潮起伏。

    这世道,女子命如草芥,何曾见过哪个男人肯为家中妇人如此耗费心思?

    纵是与人分享,这番情意,也足以让她心尖儿发颤,暖得化出水来。

    几个女人动情处,几乎要把自家老爷揉碎了化进自己身子里去,莺声燕语,香风鬓影!

    偏偏此时——

    小厮平安,缩着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小心翼翼地挤过香风弥漫的女人堆,凑到几人近前,压低了嗓子,带着哭腔道:

    “大爹…武二爷和史教头派人来说…巷子里那点子事…都…都拾掇干净了!”

    话一说完!

    刷!刷!刷!

    几道比刀子还利、比冰还冷的目光瞬间钉在了平安身上!几个美妇人眉头微蹙,眼中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潘金莲儿更是柳眉倒竖,那眼神恨不得把平安生吞活剥了。

    平安只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哭丧着脸,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暗骂道:“玳安!你个驴日的!这等触霉头的差事,你自己不来,偏支使老子来顶缸!”

    不远处回廊阴影下,玳安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着平安那副倒霉相,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小兔崽子,让你上次在老爷面前抢在小爷我的前头拍马屁!活该!”

    他眼珠一转,瞧见旁边一个小厮正是王六儿的兄弟王经还在傻呵呵地张着嘴,看天上的烟花看得入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玳安抬手,毫不客气地“啪”一声拍在王经的后脑勺上,骂道:“看什么看!眼珠子都被烟花勾走了?没点眼力见的东西!跟小爷我走,明日早早的,跟小爷我一块儿去演武场报道,给武二爷站桩去!”

    王经被拍得一缩脖子,立刻回过神来,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谄笑,点头哈腰:“是是是!玳爷爷说的是!小的这就跟您走!”

    他屁颠屁颠地跟在玳安身后,消失在回廊深处。

    西门府邸后墙外,原本几户人家的院落早已被大官人用银子生生“抹”平了。

    几个小院买下,高墙推倒,地面夯平。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里面硬生生在寸土寸金的清河县里,开辟出一片巨大演武场!

    新砌的围墙还透着白灰的湿气,场子边缘竖着兵器架、石锁、箭靶,角落里甚至搭了个简陋的马厩,几匹健马正不安地打着响鼻,空气中弥漫着新土、汗味和马粪混合的气息。

    演武场北侧,几间原本属于别家的正房被保留下来,打通了墙壁,改成了轩敞的议事厅。

    此刻,西门大官人便背着手,站在厅堂那大窗前。

    他的目光落在离自己几丈开外的地方。

    那里,公孙胜正跪在冰冷坚硬的新夯土地上。

    哪里还有半分“入云龙”的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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