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日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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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露出重叠的签名——有的工整如印刷体,有的潦草得几乎认不出,最上面那个却清晰得可怕:杜志远。日期栏的数字让她的指尖发颤——2016年6月12日,比官方记录的“火灾责任认定书签署日”早了整整两天。
“原来你早就签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只是没人听见。”
生态园的梧桐叶正扑簌簌落在阿彩肩上。
她的右腿已经石化到膝盖,皮肤呈现出大理石般的灰白纹路,每移动一步都像拖着块墓碑。
骨针划过左肩皮肤时,血珠混着涂料渗出来,在“静音”二字的笔画里凝成细小的虹。
“疼吗?”她问自己,却听见神经断裂的脆响盖过了疼痛。
最后一笔收锋时,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左小腿的石化纹路正在向上蔓延,像条贪婪的蛇。
“够了。”她咬着牙将手掌按在地面,混合涂料顺着指缝渗入泥土。
地下传来闷雷般的震颤,石碑表面的“杜”字终于成形,第二字“志”的轮廓开始浮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压抑的哭声——三个清洁工跪在街角,双手死死捂着嘴,却仍有供述从指缝里挤出来:“我们烧了记录本……是他给的封口费……”
阿彩笑了,血珠从下巴滴在“静音”二字上,将“音”字的最后一点晕染成心形。
广播塔的金属支架在小舟头顶发出嗡鸣。
他拆开主控板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脑内的低语正在模仿他的思维节奏——刚才他想“该拆第三颗螺丝”,下一秒就听见同样的念头在颅腔里回响。
“必须换通道。”他扯下领带,将振动传感器绑在供水管网上,“水压监测系统……还没被污染。”
调整脑波频率时,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脑波降到最低活性状态,那些低语突然消失了。
他屏住呼吸,耳麦里的杂音逐渐清晰——金属摩擦声,像指纹录入仪的滚轮;倒计时提示音,“3、2、1”,接着是心跳骤停的长鸣。
“找到了。”他按下录音键,指节发白。
回到办公室时,沈墨的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将所有资料摊在桌上,钢笔在“杜志远”三个字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突然,舌尖传来针扎般的剧痛,他踉跄着冲进洗手间。
镜子里,他的舌根处隆起一块硬结,皮肤下隐约可见笔画的轮廓,像有人正用钝刀在他血肉里刻字。
“轮到我了。”他扯过毛巾擦嘴,血沫在白毛巾上绽开小红花。
转身翻出笔记本,钢笔尖几乎戳破纸页:“若我失语,请查杜志远颈椎CT第17层。”
“啪!”
解剖刀从桌上滑落,在瓷砖地面划出深痕。
沈墨低头,那道划痕的弧度让他的呼吸一滞——分明是个未完成的“远”字,最后一捺像被突然截断的叹息。
他弯腰捡起解剖刀,金属刀柄贴着掌心的温度让他想起第一次握刀时,导师说的话:“尸体不会说谎,但活人会。”
此刻,窗外的暮色正漫进办公室。
沈墨抬头看向墙上的停尸间分布图,最深处的低温舱区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将解剖刀插进白大褂口袋,金属与布料摩擦的轻响里,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和七块舌骨上字符发光的频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