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蛛丝马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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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还在活动,但班主姓李,不是杨。新声传习社—班主确实姓杨,但专门表演皮影戏,与养父的京剧背景不符。
新春舞台—班主杨姓,但主要表演地方小调,不是京剧。
新光戏曲社—2005年解散,班主姓杨,但年龄与记忆中的杨叔叔不符。
.......
每个线索都看似有望,却都在最关键的地方缺了一环。蓝溪感觉自己就像在拼一个缺少重要碎片的拼图,永远无法看到完整画面。她的耐心被一点点磨损,希望也变得稀薄如雾。
周一的早晨,阴雨绵绵。雨滴敲打着窗户,仿佛在为她低落的心情伴奏。蓝溪抱着一丝希望再次来到地方志办公室,请求查看那些不太常用的内部刊物和通讯。
“这些都没数字化,乱七八糟的堆在后面库里,不好找啊。”管理员嘟囔着,但还是带她进了后面的储藏室。
这里比前面的阅览室更加拥挤和混乱。一捆捆用绳子扎起来的刊物堆放在金属架上,有的已经泛黄卷边,甚至被水浸过而粘连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霉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蓝溪开始了又一轮的搜寻。她翻阅着一本本印刷粗糙、页面发脆的内部通讯:《县文化工作简报》《基层文艺动态》《农村文化通讯》......大多数内容枯燥乏味,记录着早已被人遗忘的会议、活动和统计数字。她的手指被纸张的边缘划出细小的伤口,眼睛因长时间阅读小而模糊的字体而酸痛。
雨滴敲打着储藏室唯一一扇小窗,时间在翻页声中流逝。蓝溪的耐心几乎耗尽,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追逐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影。那个雨夜养父的嘱托,那个木匣,那张照片,是否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指停在了一本极其薄弱的县级内部文化通讯上—《清源文化通讯》,2007年第3期。这本刊物只有十几页,印刷质量很差,字迹都有些模糊,显然是从某个偏远县区寄来的。
她机械地翻动着页面,目光扫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会议报道和工作总结。就在几乎翻到最后时,一则简短的报道吸引了她的注意:《乡村戏曲传承的坚守与困境—走访新丰戏曲传习班》。
“新丰”两个字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她。
报道只有短短三百来字,讲述了一个名为“新丰戏曲传习班”的小剧团如何在偏远乡村坚持表演和教学的事迹。文中提到班主姓杨,但没有全名,只说是“一位有三十年从业经验的老戏曲人”。文章描述了传习班的艰难处境:演出机会少,经费短缺,学员流失严重,但杨班主仍然坚持教授传统戏曲,甚至自掏腰包维持运营。
蓝溪的心跳加速,她急切地阅读完全文,然后看向旁边的配图。那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显然是在演出后台抓拍的。画面中,一个班主模样的人正在为年轻演员勾画脸谱,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
尽管像素粗糙,时间久远,但那侧脸的线条,那专注的神态,那微微前倾的姿态—
蓝溪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猛地从包里掏出那张珍藏的旧照片,对比着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经常来她家做客的杨叔叔,总是带着糖果逗她开心,和养父在院子里唱戏聊天到深夜。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那独特的侧脸轮廓和神态,绝对不会错!
就是这个身影,在她童年记忆中与养父的身影紧密相连。
蓝溪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仔细阅读报道的每一个字。文中提到新丰戏曲传习班当时在清源县一个小村庄里活动,有十多个学员,坚持“原汁原味”的传统戏曲表演和教学。但同时也提到他们面临资金短缺、学员流失、演出市场萎缩等困境。
报道的最后一句像锤子一样敲在蓝溪心上:“杨班主表示,尽管困难重重,他仍会尽可能长时间地坚持下去,但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蓝溪看了一眼刊物日期—2007年6月。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
这个“新丰传习班”和杨班主,是否就是她要找的目标?他们现在还在吗?去了哪里?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薄薄的通讯刊物复印了一份,尽管复印件更加模糊不清。走出地方志办公室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蓝溪站在路边,看着手中的复印件,那个模糊的侧脸似乎在向她诉说着什么。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寻找,她终于抓住了一根实实在在的线索。但这线索是通向真相,还是另一个更深的谜团?
她抬头望向远方,轻轻自语:“新丰传习班,杨班主...你们现在在哪里?”
城市依旧车水马龙,无人回答她的问题。但蓝溪知道,她离养父留下的谜题答案,终于近了一步。而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寻找,现在才正要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