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齿痕罗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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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能看到下方层层叠叠的齿轮组,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比教堂的管风琴还恢宏。飞虫们在前方引路,光点连成条银色的线,尽头有座悬浮的平台,平台上摆着架老式座钟,钟面上没有数字,只有两圈齿痕,内圈是尖牙形状,外圈是臼齿形状,指针是两根银色的獠牙,正卡在三点十七分的位置。

    “座钟的齿轮该上油了。”傅沉的机械臂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他伸手去碰钟摆,指尖刚触到,钟面突然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纸条,是老守钟人的字迹:“当獠牙指针指向‘三咬七合’,就把时砂撒进钟摆的齿轮箱,记得让他用机械齿,让她用真牙,这样钟才能走准。”

    苏辞立刻明白过来,抓了把时砂在手心,傅沉则将机械指插进钟摆的缝隙里。当座钟的齿轮再次转动时,她对着钟面的齿痕狠狠咬了下去——时砂顺着齿缝渗进齿轮箱,傅沉的机械齿同时发力,只听“咔嗒”一声,獠牙指针开始倒转,经过的刻度上,齿痕纷纷亮起,像在数着什么。

    倒转到零点时,座钟突然剧烈摇晃,玻璃地面下的齿轮组开始上升,渐渐与座钟的底座咬合在一起。飞虫们突然炸开,化作漫天时砂,落在齿轮组的每个齿牙上,原本锈迹斑斑的金属瞬间变得银光闪闪。苏辞感觉无名指的戒指烫得厉害,低头一看,戒面的齿痕正在脱落,变成细小的银粉,融入时砂里。

    “快看!”傅沉指向座钟的背面,那里原本是实心的木质背板,此刻竟透出光亮,隐约能看到后面有扇门,门上的锁孔是个完整的齿痕形状——正是苏辞和傅沉的齿痕拼在一起的样子。

    座钟的报时声突然响起,不是清脆的钟声,而是无数牙齿啃咬金属的声响,密集又整齐。每响一声,门锁就亮一下,直到第七声落下,傅沉的机械臂和苏辞的手指同时放在锁孔上——齿痕与锁孔完美契合,门开的瞬间,股带着梅香的暖风涌出来,吹得两人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门后没有想象中的通道,只有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的他们还站在原地,只是穿着老守钟人和他妻子的衣服,苏辞手里的铁皮盒变成了个针线包,傅沉的机械臂则成了把黄铜钥匙。镜子里的傅沉正低头对她说着什么,嘴唇动得很慢,苏辞看懂了,他在说:“齿痕记着时间呢,跑不了。”

    现实中的傅沉突然握住她的手,机械指抚过她嘴角的牙印——刚才咬罗盘时不小心咬破了点皮。“镜子里的时间,好像比我们慢半拍。”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微颤,“你看他们的座钟,指针还在三点十七分。”

    苏辞突然注意到,镜子里的铁皮盒针线包上,绣着朵梅花,花瓣的边缘有圈细密的牙印,和她们刚才经过的啃路石上的牙印一模一样。而镜子外的座钟,獠牙指针已经停在了零点,钟面的齿痕里渗出红色的汁液,像梅子酒顺着玻璃往下淌。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傅沉突然抬起头,目光穿过镜面,精准地对上了现实中傅沉的机械眼。两个傅沉同时抬手,对着镜面里的自己比了个咬合的动作,镜子突然“嗡”地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流动的齿痕,像条正在消化食物的蛇。

    苏辞感觉脚下的玻璃在震动,低头一看,齿轮组已经完全升起,将座钟托到了与视线平齐的高度,钟摆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每次摆动都溅起些时砂,落在她和傅沉交握的手上,烫得像细小的火星。

    “要转起来了。”傅沉的机械臂与座钟的齿轮产生了共鸣,金属表面泛起涟漪状的波纹,“老守钟人说‘钟走准的时候,过去和现在会咬在一起’,你怕吗?”

    苏辞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旧时代衣服的自己,又看了看掌心正在融化的时砂,突然笑了——嘴角的伤口碰到唾液,有点疼,却带着股梅子的涩甜。她用力回握住傅沉的手,看着獠牙指针在钟面上划出银亮的弧线,感觉那些流动的齿痕正顺着指尖往上爬,像要在皮肤里刻下永不褪色的刻度。

    座钟的轰鸣声中,镜子里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现实中的齿轮组却越来越清晰,齿牙上的时砂凝成了坚固的银,将每道咬合的痕迹都冻成了永恒。苏辞突然想起那颗青梅核,摸出来一看,上面的七个小孔里,正冒出七根银色的细丝,顺着她的手腕往上长,像是在编织什么看不见的网。

    而镜子里的最后一幕,停留在苏辞和傅沉转身的瞬间——他们身后的座钟指针,终于和现实中的指针重合了,只是指针的尖端,多了个新鲜的牙印,像是刚被谁狠狠咬过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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