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冰穹下的记忆锚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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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馆铃声的最后一缕余韵缠在记忆博物馆的雕花廊柱上时,林默正盯着“1987年华强北”展区的全息广告牌发呆。霓虹灯管勾勒的“大哥大”模型悬在半空,表面流转着模拟旧时光的暖光,连旁边虚拟小贩的吆喝声都带着磁带卡壳的质感——这是他母亲林岚生前参与设计的首个记忆场景,每道光影的明暗都藏着她的心血。

    “叮——”全息投影突然发出电流干扰的脆响。林默循声转头,看见陈志远的影像正漂浮在展区中央,半透明的身体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原本清晰的面部轮廓像被雨水打湿的水墨画,渐渐模糊。这位坚守集体潜意识网络三十年的意识体,双手徒劳地伸向悬浮的大哥大,透明的掌心径直穿过金属外壳,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光粒。

    “林默。”陈志远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却难掩急促,“集体潜意识网络的光点在衰减——不是消散,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他抬手指向博物馆穹顶,那里本该投射着模拟的星空,此刻却有一片暗斑在缓慢扩张,像墨汁滴进清水,“我能感觉到,边缘区域的记忆正在溶解。”

    林默的指尖瞬间攥紧了口袋里的神经接驳器。这枚银色装置贴在腕间,能实时感知集体潜意识网络的波动,此刻正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有无数蚂蚁在皮肤下爬行。他快步穿过“老上海弄堂”展区,虚拟的梧桐树影在他脚下流动,却再也勾不起半分怀旧情绪——陈志远的意识体诞生于 2050年的神经上传技术,除非网络核心遭遇重创,否则绝不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形态不稳。

    实验室的冷光灯在林默踏入时骤然亮起,惨白的光线浇透整个空间。苏雨晴正趴在全息操作台前,指尖在半空中飞快滑动,深蓝色的数据流从她指缝间涌出,像瀑布奔涌进下方的虚拟海洋。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原本总是梳得整齐的马尾散了几缕在颊边,嘴唇干裂得泛白:“你终于来了,看看这个。”

    全息屏中央悬浮着全球记忆网络分布图,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散落,在亚洲、欧洲的上空密集如星河。但南极区域却是另一番景象——原本稀疏却稳定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边缘处的光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扭曲成细长的光带,最终汇入一片不断扩大的黑暗。苏雨晴调出实时监测曲线,红色的衰减率陡峭得几乎垂直,末端还在疯狂跳动。

    “是‘意识潮汐’。”苏雨晴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伸手按住操作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们监测到南极冰盖下的原始意识海出现异常波动,那种波动突破了人为设定的边界,正在像潮水一样吞噬集体潜意识的边缘区域。”她点开一段波形图,锯齿状的曲线狰狞可怖,“这是从未有过的强度,比 2073年的‘记忆风暴’还要猛烈三倍。”

    林默的目光落在南极区域的黑暗上,腕间的神经接驳器震颤得更厉害了。原始意识海是人类未被开发的集体潜意识本源,藏在南极冰层下数千米的地质缝隙中,自 2065年被发现以来,一直被“守界人”组织严密监控。他想起母亲笔记本里的只言片语:“原始意识如海,集体记忆如舟,边界若破,舟覆人亡。”

    就在这时,全息屏突然弹出紧急通讯请求,红色的警示灯在边框疯狂闪烁。苏雨晴按下接听键,东京分会负责人山田的脸立刻出现在屏幕上,他的头发凌乱,背景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白大褂上沾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湿痕:“林默博士!不好了!我们有三名用户在接驳记忆时突然陷入昏迷,生命体征稳定,但神经接驳器显示……显示他们的意识被卷入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山田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全是南极冰层下的远古画面——有巨型生物在冰原上迁徙,有发光的藤蔓从冰层里钻出来,还有……还有一片红色的海洋!他们的意识被困在里面,我们拉不出来!”

    通讯切断的瞬间,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由远及近。林建国拄着乌木拐杖站在门口,苍老的脸上刻满皱纹,浑浊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的左手紧紧抱着一个深棕色的牛皮笔记本,封皮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边角处用针线仔细缝补过,露出里面的帆布衬里——那是林默母亲林岚的遗物,自从 2068年林岚“意外去世”后,就一直被林建国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你妈当年画过一张图。”林建国慢慢走到操作台边,拐杖的顶端轻轻抵住地面,他小心地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发出“簌簌”的声响,带着旧纸张特有的油墨与灰尘混合的味道,“她说如果意识边界不稳,就去南极激活第一个锚点。”

    林默的目光落在纸页上,心脏猛地一缩。那是一幅用蓝黑墨水画的草图,中央是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线条勾勒得格外用力,笔尖划破纸页的痕迹清晰可见。三角形旁用娟秀的字迹标注着:“南极冰穹 A,1998.07.12”。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被水渍晕开了大半,只能辨认出“守界人”“原始意识海”“锚点激活”几个词。

    “1998年?”林默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指尖不自觉地抚摸着纸页上的字迹,“那年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他清楚地记得,家里的户口本上,母亲的死亡日期登记为 1997年 10月 23日,死于一场突发的车祸。那年他才五岁,对母亲的记忆模糊又零碎,只记得她总是抱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在台灯下写写到深夜,手指上常年沾着墨水的痕迹。林建国从未多提过母亲的事,每次问起,都只说她是个普通的地质研究员。

    “嗡——”陈志远的影像突然在实验室中央炸开,化作无数光粒,又在瞬间重组。这一次,他的形态更加不稳定,半透明的身体里闪烁着零碎的记忆片段——老电视的雪花屏、旋转的拨号电话、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人群。突然,一段清晰的记忆碎片从他体内脱离,投射在对面的白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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