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流初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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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福利彩票中心时,1998 年夏末的江州热浪裹着喧嚣撞进怀里 —— 柏油路被正午的日头晒得泛出油光,热气顺着鞋底往上窜,橡胶鞋底踩上去黏糊糊的,像沾了层没化开的糖稀,抬脚时能听见 “吱呀” 的粘连声;

    永久牌自行车在人行道上穿梭,车铃 “叮铃叮铃” 乱响,有个骑车的女工车把上挂着铝饭盒,盒盖没扣紧,晃出的米汤在车把上结了圈淡黄的印子;街角卖冰棍的小贩推着绿皮铁皮车,车身上 “江州食品厂” 的红漆已经剥落,

    “冰棍 —— 白糖冰棍五分钱一根 ——”

    的吆喝混着自行车链条的 “哗啦” 声、国营商店门口的广播声飘过来,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烫意,鼻腔里像塞了团热棉花。

    林凡抱着依旧熟睡的笑笑,站在人潮里,恍惚得像踩在晒化的柏油路上 —— 脚不沾地,心也飘着。

    口袋里的两沓现金硌着腰侧,是刚从彩票中心兑奖处拿的十元纸币,崭新得能看见纸纤维,边缘刮着皮肤时带着油墨的凉,却烫得他腰眼发紧;

    而那张活期存折轻飘飘的,塑料封皮上印着 “中国农业银行” 的绿色字样,里面 “肆万柒仟贰佰元整” 的黑体字,

    在 1998 年的江州抵得上普通工人四年的工资(当时国营机床厂月薪才九百多),此刻却重逾千钧,仿佛要把他洗得发白的卡其布裤兜坠出个洞。

    这两样东西像两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头发慌 —— 昨天他还在菜市场为几分钱跟卖菜的讨价还价,盘算着五根冰棍能赚两毛五,够给笑笑买半包最便宜的奶粉;

    今天就握着能在县城买套小瓦房(当时县城房价才三百八一平)的巨款,太不真实了。

    他悄悄掐了下掌心 —— 指甲陷进肉里,尖锐的疼瞬间扎醒了飘在云端的心神。

    不行,绝不能松懈。

    前世他就是因为下岗后揣着微薄的遣散费大意外露,被街溜子抢了个精光,最后连给苏晚晴买药的钱都凑不齐。

    现在怀揣巨款,带着刚满三岁的笑笑,在这连监控都没普及的市区里,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

    首先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清点藏钱。

    宾馆太扎眼,玻璃窗亮得能照见人影,柜台还得登记身份证;小旅馆鱼龙混杂,门口总蹲着眼珠乱转的闲汉,上次他陪工友来市区,就见有人在旅馆走廊里偷摸交易。

    他的目光扫过街对面,突然亮了 ——“江州新华书店” 的绿底白字招牌挂在二楼,漆皮掉了些,边角卷着毛边,却透着股国营单位特有的安稳劲儿,像小时候邻居家沉默寡言却靠谱的老厂长。

    对!书店安静,读者多是戴老花镜的退休老人、抄笔记的中学生,人流固定且规矩,靠窗的位置还有供休息的长条木椅。

    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想到,有人会抱着三岁孩子在书店里清点巨款 —— 谁会把 “暴富” 和 “看书” 联系到一起?

    他抱着笑笑穿过马路,避让着穿梭的自行车 —— 有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骑得太急,车把擦着他的胳膊过去,车筐里的扳手 “哐当” 掉在地上,男人还回头骂了句

    “走路看道,眼瞎啊”。

    林凡没敢还嘴,只把笑笑往怀里紧了紧,小姑娘的小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还砸了下嘴,像是在梦里吃冰棍。

    进了书店,中央空调的凉意瞬间裹住全身,混着旧纸张的霉味和新杂志的油墨清香,连呼吸都顺畅了。

    书架是深棕色的实木做的,边角被常年摩挲得发亮,木纹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指纹;几盏白炽灯悬在头顶,光线柔和,在书页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连灰尘在光里飘都显得慢了些。

    他找了个最靠里的角落长椅坐下 —— 挨着窗户,能看见外面的街景,一旦有异常能及时反应,又不容易被人从背后打量,是个能守能退的安全位置。

    轻轻调整笑笑的姿势,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胸口,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背,确保她睡得稳。

    小姑娘的口水沾湿了他的衬衫领口,黏糊糊的;小手还攥着他的衣角,指节泛着浅粉,指甲盖里还沾着点早上玩沙子的灰。

    林凡低头看了眼,心里软得像化了的奶糖 ——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牵挂,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左右扫了眼 —— 左边的老人捧着本 1982 年版的《三国演义》,封面都卷了边,老花镜滑在鼻尖,翻页时手指习惯性地沾了点唾沫;

    右边的姑娘扎着马尾,穿件洗得发白的校服,笔尖在笔记本上 “沙沙” 写着,时不时咬着笔杆皱眉,本子上记的全是英语单词。

    没人注意他,这让他松了口气。

    他像只警惕的鼹鼠,指尖飞快地摸向腰间

    —— 先掏出塞在腰带里的现金,两沓十元纸币用白色橡皮筋捆着,展开时 “哗啦” 响,

    他赶紧用手掌按住,动作轻得像怕吵醒笑笑。

    指尖沾着汗,蹭在崭新的纸币上,留下淡淡的印子,他还特意把有印子的一面朝里折,怕被人看见。

    他低着头,嘴唇无声地数着:

    “一、二…… 二十…… 五十……”

    数到两百张时,手指顿了顿 —— 正好两千元,一分不少。

    心脏还在 “咚咚” 跳,像要撞破肋骨,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响。

    又摸出贴身口袋里的存折,塑料封皮泛着冷光,边缘被他昨晚反复摩挲得有些毛糙。他凑到窗边,借着自然光再看一遍

    —— 账号、户名、金额,一个字都没看错,印刷的黑体字像颗定心丸,却也让他更紧张:这笔钱是笑笑的奶粉钱、幼儿园学费、将来的小学学费,是他们父女俩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生路。

    怎么藏?

    现金不能全带身上,太危险;存折更不能丢。

    他的目光落在笑笑手边的旧帆布水壶上 ——

    那是苏晚晴 1995 年给孩子买的,当时在国营百货大楼花了三块八,带子磨得发白,壶身印着 “小熊维尼” 的图案,维尼的耳朵因为洗了太多次,已经褪成了浅黄,露出里面的米白色帆布底色。

    这是笑笑的宝贝,走到哪带到哪,连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没人会怀疑这个旧水壶里藏着东西。

    正好瞥见脚边有个别人包书剩下的牛皮纸袋,皱巴巴的,还沾着点青黑色的书墨,边角撕了个小口。

    他赶紧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把一千五百元现金叠得方方正正 —— 先对折,再折成三厘米宽的长条,最后卷成小卷,确保不会漏出来;

    又把纸袋折成比水壶夹层小一圈的方块,塞进水壶后面的暗袋里 ——

    这个暗袋是他昨晚用家里的旧棉线缝的,针脚细密,藏在水壶带子的连接处,外面用水壶带子勒紧,从表面看,只像水壶坠着点重量,

    谁也想不到里面藏着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半月工资的现金。

    剩下的五百元现金,他分成两份:

    三百元塞进衬衫内侧的口袋,那是件旧的确良衬衫,他特意在口袋里缝了层衬布,钱贴着皮肤,能感受到纸币的温度,像揣了块小暖炉,一举一动都能察觉,丢不了;

    两百元藏进笑笑的小裤兜里 —— 笑笑穿的是苏晚晴织的开裆裤,裤兜有松紧带,他把钱卷成小卷,

    塞到最里面,还用针线轻轻缝了道小口,就算有人搜,也未必会注意三岁孩子的口袋,更不会舍得用力掏开针线。

    最后把存折重新塞进棉袄内衬的夹层 —— 这件棉袄是他下岗前厂里发的劳保服,他昨晚用粗棉线缝了个巴掌大的夹层,针脚又密又深,像道看不见的防线。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吁了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把衬衫浸得发潮,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却觉得踏实 —— 钱藏得妥帖,就像给笑笑加了层保护壳。

    钱藏好了,该找方向了。

    新华书店本身就是座宝库,他抱着笑笑,轻手轻脚在书架间穿梭。

    没去碰那些封皮精致的经济书 ——《资本论》《经济学原理》,这些理论对现在的他没用,他需要的是能落地的实用信息,是能让他带着笑笑活下去、活得好的生意点子。

    期刊区的杂志堆得像小山,封面蒙着层薄灰。

    他抽出本 1998 年第 6 期的《大众软件》,封面印着台老式 486 电脑,屏幕上是模糊的《仙剑奇侠传》游戏画面,

    旁边印着 “拨号上网初体验,每分钟两毛五” 的标题;里面的广告满是 “Windows 95 系统光盘,售价 198 元”“14 英寸球面显示器促销,399 元带回家” 的字样,

    还有篇《互联网:未来的财富新大陆》的短文,作者兴奋地写着 “未来人们能在网上聊天、购物,甚至赚钱”,字里行间透着对新技术的陌生与期待。

    林凡摩挲着纸页,指腹划过 “网上购物” 四个字,想起前世的淘宝、拼多多,想起手机支付的便捷,心里有了些模糊的方向

    —— 未来的钱,一定和 “方便”“好看”“新鲜” 有关,现在虽然互联网还没普及,但人们对 “新东西” 的渴望已经在萌芽了。

    又翻了本 1998 年第 8 期的《致富经》,封面印着 “年入十万不是梦” 的红色大字,格外扎眼;里面的广告吹得天花乱坠:

    “养蜈蚣不愁卖,回收价保底五十元 / 斤,技术包教包会”

    “种天麻,亩产收益过万,签订回收合同”。

    林凡笑着摇摇头 —— 前世他见过有人信了养蜈蚣的骗局,最后蜈蚣没养成,还赔了几千块,这些一眼就能看穿的骗局,他可不会碰。

    但他也捕捉到些信号:这个年代,下岗潮刚过,很多人没工作,对 “赚钱” 的渴望有多迫切,对 “新奇” 的需求就有多强烈,只要找对路子,不怕没生意。

    最在意的还是少儿区。

    书架上的书少得可怜,加起来不到十本,还都摆在最底层。

    《看图识字》的纸张粗糙得像砂纸,边缘卷着,还有几页缺了角,“日” 字的横画都印歪了;几本童话书《白雪公主》《小红帽》翻得掉了页,用粗线缝着,画风老旧,公主的裙子还是灰扑扑的,连颜色都没印匀;

    唯一本《育儿知识大全》是 1985 年版的,里面的喂养建议还停留在

    “米糊加白糖,省钱又长肉”

    “孩子发烧用酒精擦身子”,跟他前世知道的

    “辅食加高铁米粉”

    “发烧物理降温用温水” 差太远。

    “这么大的空白……”

    林凡小声嘀咕,指尖摸着粗糙的书页,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 围绕 “孩子” 做文章,不只是卖冰棍,还能做更高品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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