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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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屋子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眼床底下的粮。

    她们本就没有锁,如今卧房的门还坏了,粮食这么放床底下就跟放官道上似的,有点任人拾取的意味。

    荀羿没错过她这点儿犹豫,看了看破烂的房门,很快明白了她的顾虑,“有什么不好随身带走又需要上锁的东西?”

    舒婉秀坦荡地答道:“粮食。”

    除了性命外,最重要的就是粮食。

    把粮食留在这里,她确实很不放心。

    “那就带下山去,暂存到旁人家中。”

    舒婉秀和舒守义三个月的救济粮,加在一起也不过半麻袋,荀羿从床底下拖出来,很轻松就甩到了肩上。

    舒婉秀再无留恋,匆匆跟着荀羿到了山下。

    把人交给庞里长不是件难事,难的是解释清楚前因后果。

    知道舒守义受惊高烧不退,大家也没缠着他们问,左右犯人都绑住了,难道还是本村人的错?

    “你们放心去,我们定然把他俩送至官府。”

    “其实还有一桩事。”

    庞家几个大人全部都听到动静起来了,荀羿背着刘寅学父子,神色严肃地与庞家人说道:“我听他们亲口说,有个人掉进了一处陷阱。”

    “我不知道掉进去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陷阱在何处,但是这种天气人在荒郊野外待一晚上,会冻死。”

    庞知山啐道:“这两个死有余辜的,哪怕剥掉他们一层皮,我也一定把那个地方问出来。”

    气话说过,他正色道:“你们放心去寻医,我会发动村民们连夜上山找。”

    “行,那我们走了。”

    在庞家借了一个火把,举着走出众人视线,荀羿叫舒婉秀拿着,他来抱人。

    “好,过一会儿我跟你轮换。”

    荀羿双腿格外长,舒婉秀若走在前方开路,注意了速度便注意不了路况,注意了路况速度便慢下来了。

    为了两者兼顾,荀羿走在前头,舒婉秀踩着他的脚印走。

    火把举在自己手上,舒婉秀尽量往前伸,照亮荀羿前方的路。

    “不用费力,我从小打猎,目力极好。”

    荀羿这样说着,舒婉秀不免想到方才荀羿制服刘寅学父子的英姿。

    射箭时那样利落的身手,想来确实是目力极好。

    她悻悻收回火把。

    出村后又快行了一刻钟左右,舒婉秀伸手要跟他轮换着抱舒守义,又如上次一般被避了过去。

    “不用换手,我还抱得动。”

    舒婉秀把手缩回。

    久久沉默后,数不清第多少次,发自内心的像荀羿道谢。

    “荀大哥,今日又多谢你了。”

    恩情一份接着一份,舒婉秀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还清了。

    荀羿面对相熟的人,会愿意多说几句。

    按相识的时间来讲,他和舒婉秀达不到相熟的条件,可他不知何时起,就是心里乐意跟她多说一些话。

    “我受过全村的恩惠,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的年岁里,报恩很难。”

    “所以,学了本事后,村里人来我的铁匠铺买东西,我愿意给大家一个最低的价。”

    “但说到底,只要不是白送的,也算是跟大家在做生意,不能算作报恩。”

    他的消息广一些,在衙役来村通知劫粮案前,他就得知了劫粮案的发生。

    听说那伙劫匪有好几人,他就上了心。

    虽说二十四号他们劫的是难民的粮,但在他看来,若是这伙人凶狠,冲去普通村民家抢粮也不奇怪。

    所以自他得知消息那天起,不管白天还是夜里,都会不定时地在村中巡一巡。

    有些事不一定真的会发生,可防范了和未防范或许是两个结局。

    “所以……也是全村救了我和守义一命。”

    村民们多年前施出的善举,在荀羿心里扎了根,长出了一颗名为‘回报’的树。

    她因为机缘巧合加入了这个村子,成为了这个村子的一份子,所以今日也在这颗树的庇护下,被救回了一条命。

    她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在大难之后能够遇上这么好、这么好的村子。

    舒婉秀盯着看了荀羿的背影一眼,荀大哥是个心中有大爱的人,她目前没有机会报答荀大哥,可是日后他娶妻了、生子了,自己总有能够报答的那一日。

    她不再多言,紧跟在荀羿后闷声赶路。

    龟背村前面的一个村子叫作毛竹村,里头有名郎中,就是荀羿听说医术不大好的那个。

    之前他虽说带舒守义去龟背村看病,但是快到毛竹村时,还是跟舒婉秀提了一嘴这个村子里有郎中的事,给了舒婉秀一个选择权。

    二选一,舒婉秀毫不犹疑选了好的那个。

    看病的事儿可不能退而求其次。

    听舒婉秀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荀羿嘴角微翘,继续带路。

    乌云遮月,若是云散开,定能看到如今已经月上中天了。

    荀羿直奔李郎中家中,敲响了人家的大门。

    有外人入村,还大张旗鼓敲门,李郎中家养的狗瞬间犬吠个不停。

    “汪汪汪、汪汪汪!”

    随着一长串狗叫,李家正屋点亮了灯。

    不过片刻,李郎中披衣走了出来。

    “李郎中!我们是五牌村的,家中小辈高热不退,劳您辛苦,帮我们看看。”

    荀羿边说边把横抱着的舒守义递到李郎中面前,舒婉秀举着火把给他们照明。

    舒守义两颊红彤彤的,唇色微紫,唇瓣发干。

    “普通风寒不该是这般病容,走,快随我进屋看看。”

    半夜有人上门求医,这种情况对李郎中来说并不罕见,他带舒守义到了专门看诊的房间,让荀羿把他身上包着的被子揭开来。

    “发热、盗汗、唇绀、苔白。”

    小小一个人,拳头握得紧紧的,使劲掰也难掰开,李郎中道:“这不是一般风寒,瞧着有惊惧之症。”

    “没错。”

    舒婉秀把他入睡前还好好的,就是方才被吓醒,过了会儿就这样了。

    “老夫观察他体弱,脉相也是如此,你们是今年逃荒来,新落户的难民?”

    李郎中视线在舒婉秀和荀羿之间梭巡了一番。

    舒婉秀指着床上的舒守义道:“我们是,”又指指荀羿,“他不是。”

    相比舒婉秀一股子老实劲儿,问什么答什么,荀羿则懒得答这些,催促道:“李郎中,您快些看看。”

    “这不是正在看?”

    他吹胡子瞪眼地看了荀羿一眼,又问舒婉秀,“逃荒前后他身体如何?可有生过大病?”

    “从前他的身体一切都很好,长至三岁风寒得过几场,但次数不多,也没有过很凶险的时候。”

    “逃荒后县城郎中免费给难民看诊的时候,我带他去看过,底子没出大问题,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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