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拜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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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方才齐时负摆设贡果的方式是百年前的摆法,早在五十年前便已不这么摆设了。”顾於眠耸了耸肩,“他到底是不是人都没个着落……”严卿序闻言笑了笑,言罢他俯身同三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得谢尘吾直皱眉。
“什么鬼东西,说出来你不觉得荒唐么……”
谢尘吾双眉压眼,近乎是咬牙切齿,严卿序看着他,觉得他像是要杀人,只得赶忙说了好些安抚的好话。江念与瞧着那只炸毛狗似的谢尘吾,又怕被他给咬了,嘴角抽了抽,却愣是没将笑意漏出去。
“兵不厌诈,只要行得通,便不失为好方法嘛!”
顾於眠莞尔,手方要搭上谢尘吾的肩,便被他瞪了回去。
“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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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一个时辰后,齐时负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借红烛小焰点燃的三炷香被承托手中,严卿序不由垂眸细瞧,有烟袅袅散开,他虔诚地跪坐蒲团,身边同样跪着的是他钦慕三年的顾家公子。
香头被二人抬手端起平对星君,又高举齐眉,他二人皆面携笑,目含情,虔心捧香,几揖几拜,从容俯伏叩首。
“望星君赐福,庇我二人蓝田种玉,一解相思意。望芙蓉并蒂,良缘夙缔,纵有千山万水相阻,亦可逾越。”
严卿序知道自己不该因此做戏用的胡诌之言失了从容,可他还是忍不住以余光瞥向顾於眠那张灿烂皓白面,见他笑盈盈转过面来,旋即开口道??
“望星君允我二人比翼双飞,琴瑟和鸣。我二人痴意缱绻,惟盼白首成约,共坐春风。”
严卿序一语罢,俩人再一次虔诚叩拜星君,三拜,三敬。
就好若拜天地,拜高堂。
只是缺了夫妻对拜。
“红尘姻缘有何好求,求来的也不知道是祸是福……还两个大男人……”
谢尘吾心中无语,更搞不明白那俩人是怎么一张口就能说出滔滔不绝的谎话,但碍于齐时负在场,他也只能在顾於眠同严卿序完事后,不情不愿地从齐时负手中接过点好的香,跪至蒲团上。
纵使顾於眠再三同二人强调要瞧上去“恩爱”些,然而不光谢尘吾,连江念与都冷着一张脸。
谢尘吾先开了口,江念与紧随其后,皆是言简意赅。
“望早日成婚。”
“望长相厮守。”
一个不说与谁成婚,一个不说与谁厮守,总之说了,便是表爱了。再一叩首磕头,他二人这劫便算安稳渡过去了。
他俩不似拜六合星君,倒像是一对有过节的土匪流氓,招了不知什么事,良心发现了,一齐拜过大哥,准备金盆洗手了。
齐时负许是个多情之人,不过是瞧着四人拜星君,竟看得泪眼婆娑。他轻轻擦了擦眼角,笑道:“好啊……真好啊……两对有情人都定能天长地久,星君和我都会祝福诸位的!”
四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殿后的齐时负回首瞧了一眼那慈眉善目的星君像,却见有一只蝴蝶扇着薄翼,落在了星君额前。断了的蛛网垂落在侧,上泛晶莹水光。
齐时负惊叹一声,眼中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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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正是晌午时候,日头灼烈,五人皆围坐在庙前绿荫下乘凉。
顾於眠自小口齿伶俐,说起话来絮絮叨叨、满舌生花,因而多数时候,皆是众人在听他讲些趣谈亦或怪事,每每讲至诙谐处总令齐时负也不禁捧腹。
眼见齐时负已然放下戒备,顾於眠勾唇莞尔一笑,又道:“这李氏当真厉害呢,统领一地,还颇得民心。”
闻言,严卿序不动声色地仰首咽下了一口薄酒。
“那是自然,毕竟?间乃李氏的天下……只可惜,星霜屡变,百代过客,既早已更朝换代,百年前的旧事,今日便不必重提了。”
齐时负耸了耸肩。
“齐兄所言极是!只是……”顾於眠突然鬼鬼祟祟地压低声,将身子朝齐时负凑近了些,问,“这星君庙当真是什么人都能求姻缘么?”
“自然!众生平等,六合星君待人从来无有尊卑贵贱之分!”
“那……我有个好兄弟,他乃大名鼎鼎的?间四族之一若氏族人,名唤若?。他呀??真真是个大逆不道之人!星君恐怕不能兼顾吧?”
“此话怎讲?”
“您也知道,狐朋狗友也是友,经不得他愁眉苦脸地闹。唉??也是我这人心软,碰上了别人,这龌龊窝囊事可真真说不出口!”
齐时负不知他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面上已有些僵硬。
“您有所不知,他是个不识礼数的狂徒,喜欢谁不好,偏偏长歪了眼,就偏偏看上了自家胞弟若?!那爱的可谓刻骨铭心呐!你说他成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近乎形销骨立,我也不能不管。这必然是孽缘!我可万没有要附和之意,就是……他俩这样能求姻缘吗?”
顾於眠冲他讪讪一笑,颇有些不知如何的窘迫。
“……”
不单齐时负闻言瞠目结舌,一旁坐着的三人也是大吃一惊,一时间欲笑者强忍,欲骂者也没法当着齐时负的面开口。
那齐时负却是尴尬得抓耳挠腮,他清了清嗓子,这才开了口:“求自然是能求的……只是终究有些不合礼数……星君大抵也会看着办吧……”
闻言,顾於眠满意地点了点头:“成!不过这若?来日要成了一家之主,恐怕他也能得偿所愿吧?倒也真是,我看这伤风败俗的东西该是骨血里头自带的孽根,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公子……还是莫要妄下断语好些。若氏百年前好歹也是个碧血丹心者齐聚的望族,虽说今朝有三两子弟心思不正,但万不能以偏概全。”
“是么?我都没有齐兄懂得多呢!”
虽说顾於眠的玩笑话没头没脑,但这若?乃当今若氏现任家主。不知他人尚且无碍,可作为管辖一方的宗主,若?在此地早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遑论是一常于榕村中行之人。家主换任那日,若氏可是变着法子昭告四地,锣鼓喧天,笙歌鼎沸,非“热闹”二字所能概括。
遑论那齐时负识字,且观其谈吐姿态,也像个读书人,既然知之甚多,又怎会连宗主之名都不知?
此外,若?作为若?的嫡长子,因平素喜欢行侠仗义,美名远传,连行于榕村中都能听见村人在哭闹若?怎不帮来他们除鬼。
纵顾於眠前边以李氏王试其纪年没得手,后边这一问却也令其无声中栽了个大跟头。
虽说齐时负非人,但也并不一定是那伤人恶鬼。
顾於眠没急着揭穿他,只笑笑道:“明日我们便要离开此地了,难得来一回,怎么都得好好赏一赏这地之景才是!我瞧这天色尚早,不如咱们去林间走走,日落前回来便好。”
谁知,那严卿序和谢尘吾二人皆摆摆手,找借口推辞了。顾於眠只得无奈撇撇嘴,旋即拉上江念与,各自同“心上人”告别,奔林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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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后,庙中冷清不少。
齐时负兀自在庙外劈柴火,谢尘吾则立在庙门外一会看天一会看地,齐时负见他话不多也不敢多言。
严卿序经过时,他仰首同他打了个招呼,可那严卿序却变了个人似的,径直走到了谢尘吾身旁,贴在他耳畔不知低声说了什么,谢尘吾便随他入了庙。
齐时负并非喜听人墙角,只是这周遭本阒然无声,庙中却突然响起了争执之声。齐时负心底困惑,于是自虚掩的庙门向内瞥看,不料这么一看却令他怔愣在原地。
只见严卿序用手撑墙,将谢尘吾挡在墙角处,谢尘吾的面容被昏影给笼住了,看不大清神色。
谢尘吾像是从喉底挤出话来:“你他娘还要不要脸了!?什么叫娶了他,你就能同我一辈子?我看你不单是为了那姓余的钱吧?你是不是看上了那狐媚子了!?”
又听得严卿序慌慌忙忙道:“你可小点声吧!我都同你讲了多少遍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也知道的,他家光陪嫁之物就有好几车金银珠宝呢!你那位不也生得一副惑君貌吗?你又不亏……”
“你他娘给我滚一边去!你算什么东西,胆敢耍我!”谢尘吾一脚踹在严卿序身上,那一脚踢得尤为实在,八尺男儿被他生生踹飞在地。
他从暝晦中走出,眼见的火冒三丈,那眼神中戾气尤其重。
“狗娘养的畜生玩意……我他娘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人、做、妾!!!”
他怒气冲冲地大迈步子便要出庙,怎知竟同门前还来不及离开的齐时负直直打了个照面。
齐时负惊慌失色,又见谢尘吾本便阴沉的脸更暗下去几分。
“你都听见了?!胆敢说出去半个字,你的小命也别要了!”
谢尘吾狠狠瞪了齐时负一眼,旋即甩袖而去,齐时负却是面如土色,僵愣原地。
“齐兄……你懂的吧?”
揉着肚子起身的严卿序也跨出庙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