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怨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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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与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方一抬眸便透过细纱窗看见了空中翻卷的残云和随风动的青绿新叶。

    “醒了?”

    江念与抬手遮光,听得耳畔响起一人慵慵语声,先是一愣。

    那人见他不言,于是探身近前,昏影遽然间遮挡住外头光亮,将他笼在其间。

    江念与闻声知人??陌成谢家了不得的长公子说话向来带着无端的嘲意,同他那性子一般恶劣。江念与垂了垂眼睫,出于礼数,还是耐着疼,扭过头去。

    谢尘吾的目光跟着江念与动,对上眼后,二人皆未移开。他抱臂坐于床头木椅上,眼底寒凉,只一味俯视着床上伤患,瞧不见半分怜悯的意思。

    实话说,江念与同他本就不对付,尤其讨厌他居高临下的模样。他微微拧起眉心,尚未来得及开口,又听谢尘吾不咸不淡问:“要扶你起来吗?”

    江念与颔首,这才发觉嗓音有些发哑,吐出口的字句都带了些血腥味:“都结束了吧?”

    谢尘吾以手揽住他肩前顿了顿,却还是在下一刻握住肩胛一角将他小心扶起:“嗯。齐时负体内有块墨家兵符碎片,善后之事都交由若家人了。”

    方醒时尚没发觉,这会屋中浓郁药味直直窜入鼻腔,江念与不禁蹙了蹙眉。他轻轻挪动双腿,虽伤处隐隐作痛,但见未伤及筋骨还是长舒出一口气来。

    谢尘吾瞥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破天荒觉得那江念与到底也是个凡人,尚不足以冠上“千江孤灯”之虚名。

    他也不过是落在地上的余晖,哪里似天上月了?

    他的目光落在江念与身上,如是千江深雪笼寒夜,冻得人发寒,可江念与没理会他不加遮掩的审视,已然倦于同那内里寒凉之人周旋。

    奈何,他心中有个疙瘩,总硌得他心底发痒。

    他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怎不去休息?你不是近三日未眠了吗?”

    谢尘吾闻言,反倒勾唇笑了:“你恐怕不知自己昏过去几日吧?整整三日了。顾於眠的伤没你这般重,卿序还在那边侯着呢。”

    “不提也罢。既醒了便快些把药喝了,你昏迷的时候,那药总灌不进去。”谢尘吾不知怎的又顿了顿,愕然问,“你没有顾於眠那毛病吧?他每日喝药跟别人要杀了他似的,也就严卿序有那耐心劝他……”

    江念与没力气,只轻轻摇了摇头。不曾想,谢尘吾又笑了,他眼尾稍弯几许,薄唇上扬,未尝窥见过的明朗模样令江念与一时间清醒不少。

    “你病了倒像那无齿幼兽,终究顺眼些。”

    “……”

    谢尘吾的话来的没头没尾,江念与瞥了他一眼,实在没力气搭理他,于是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先喝药吧。看你现下应是没什么力气,你便把嘴张了,我帮你把药给倒进去。”谢尘吾自顾自说完就起身端药,一副无论如何都要给人灌进去的架势。

    “……”

    “你咬着牙做什么?把嘴张开……”

    “谢公子……没侍奉过人吧?”江念与别过头去,将嘴闭得很紧,是真怕那蛮横子将药往他口中灌。

    谢尘吾冷笑一声:“谁配得起我来侍奉?”

    “看得出来……”江念与又抬眼看了看他,“还是麻烦谢公子帮我拿个勺来吧,我自己喝就好,不劳烦公子了。”

    谢尘吾这次倒是什么都没说,乖乖去拿了个勺来,那药碗同勺下一刻便被谢尘吾送了过去。

    江念与身上密密缠了不少布,或深或浅的裂口随他的挪移而扯开,握住勺柄的刹那间,他的手重重颤了一下,谢尘吾见状将药碗稳当端远去。

    “你这可是能自个喝的模样?不过是让人喂你喝药罢了,又不是要你性命,至于你如此戒备?”

    “……”江念与疼得说不出话,憋着一口气摇头。

    “倘你不愿对碗饮……”谢尘吾瞧了眼手中碗勺。

    “我喂你吧……”

    谢尘吾没容江念与拒绝,江念与便也乖顺地仰首咽下递到唇边的药。只是那谢尘吾喂药太急,总是磕碰他的齿,江念与没力气动怒,整个人晕乎乎地瘫着,药沿嘴角淌出去还得靠谢尘吾拧着眉拿帕子擦。

    好在没一会药碗便见了底,喂完药,江念与只瞧见谢尘吾匆匆离去的背影,很快画屏后便响起谢尘吾洗手的击水声。

    江念与笑了笑,又在床上倒下了。

    谢尘吾提前备好了数盆水,洗了很久,在终于满意地擦干手回来时,江念与的眼神已有些朦胧涣散,问话也不答,模样瞧着并不清醒。

    他用手背轻轻抵在江念与额前,见江念与未发热,于是收回手去,也不说话,又默默在床头木椅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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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房中,木床边坐着个温润如玉的纯良公子,公子手中端着个白瓷碗,碗中缁色的药已近乎见底了。

    那公子每舀起一勺药,床上坐着的伤患便拧紧眉,尤其艰难地张嘴将递至唇边的苦药含入口中,发着颤咽下去,继而发出一声心如死灰般的叹息。

    “兵符怎么办?”顾於眠忍住将药吐出的冲动问。

    “眼下局势动荡,恐怕放哪都不安全。”

    “那便放在锁灵囊里贴身带着吧……多少安心些。”

    严卿序面上含笑,手里握着一干净白帕,他轻轻帮顾於眠拭去嘴角淌出的药,动作温柔,同他那性子一般,像是捧着和璧隋珠,生怕碰坏了。

    “今早,萧家主差人送了信来,说是墨邹体内的兵符他会仔细保管好,让我们无须担心。此事倒如於眠所料了,萧家主此般交疏吐诚着实不易。”严卿序那温润语声如白珠落玉盘,口中言语却分明是些隐晦的争斗。

    “但我们就是顺着设局人之意,把兵符都收入囊中了,又能如何?那人分明已凑齐可号令百万亡魂的墨家兵符,又为何要任其分散各地?”

    “敌在暗,我们在明,既已处不利之位,暂且也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严卿序又舀了一勺药,送到顾於眠嘴边,“於眠,不要咬着唇……也不要咬牙……把嘴微微张开就好。”

    顾於眠眉头都拧在一起,憋着气这才又咽下一口药来:“墨家兵符之事万不可声张,这世间欲练唤魂禁术之人难以计数。”

    顾於眠尤其讨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感,心底不悦却并不显露于表,面上仍旧从容。

    “砰??砰??”

    严卿序方一搁下药碗,突闻屋外响起一阵些许急促的敲门声。

    “两位公子,有贵客来找您俩嘞。”外边小厮怕屋中人听不清,还抬高声喊。

    俩人皆未请客,也不知来者是谁,见小厮那般急切,都有些困惑,严卿序于是站起身来,温和道:“请他进来吧。”

    只听“吱呀”一声,一身着轻甲的男子踏入屋内。

    顾於眠扫了他一眼,见来人身材高大健硕,背阔肩宽,脖颈间一道牵入衣的长疤更令狠戾猛将之风一展无遗。

    “严公子、顾公子,”那人声音低沉浑厚,威风毕露,“前几日之事我已有耳闻,多谢几位公子拔刀相助,苏某在此替这?间百姓谢过几位公子了。”

    言罢他恭恭敬敬地朝二人抱拳行礼。

    严卿序也向他作揖行了个礼,这才问:“不知阁下是?”

    “安晏四营将军苏缭亦。”他自怀中取出封信,一双眼盯着严卿序,如鹰隼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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