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怨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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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托。”闻言,顾於眠直起身来。
顾於眠同他有过几面之交,苏缭亦其人是?间苏家的,说的平常点,便是许昭安他家邻居。
巧的是他家也有个二子,名唤“苏衔慕”,那孩子生性温和柔弱,偏偏生在了武将世家。因其不擅武,又生性优柔寡断,故常被他哥苏缭亦骂的狗血淋头,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每回许昭安路过他家门口,总能遇上苏缭亦在训他弟,不禁感慨一番自家哥哥有多疼自己,那可真真是捧作手间宝呐!
但苏缭亦作为一个不会术法的凡人,他能击败一众世家擅术法者当上四营主将,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人们多道他“煞气传四野,百战终成王”,世人不知苏缭亦在前任将军的手下杀了多少欲破关的贼寇才终于赢了个“武将军”的美名。
六年前刚及冠的他在半个营遭敌军设伏围堵的情况下,单枪匹马硬是将敌军给逼入了自己设下的埋伏圈,逆风翻盘,反败为胜。
顾於眠不擅记人脸,不熟其面容,但他这名声实在太过响亮,连十五族人都要敬让几分。
“原来是苏将军!是在下有失远迎,不知苏将军此番远道而来,所为何事?”严卿序是头一回碰上苏燎亦,但同那般杀气腾腾之人面对面站着却也不露慌色,他冁然一笑,举止从容。
“我本就是不通术法者,干不了除妖灭邪之事,平日里用的也皆不过十五族人注了灵力的法器,但奇闻异事见的也不算少了。”
苏燎亦压下眉头,偏身瞧向床榻上正襟危坐的顾於眠:“顾公子也知道,?间向来春暖,还未曾见过四月飞雪的。但许地东边已下了几十日的雪了,天寒地冻的,据说那处冻死的亦或寻不到踪影的人愈来愈多了。”
“竟有此等怪事……”顾於眠蹙起眉,“只是念与现在重伤恐无法……”
“念与既受了伤,那便让他好好休息,我替念与陪你们去可好?”
那屋外语声来得突然,字字跳跃,听去若清潭锦鲤遽然蹦起,又爽快归去。
三人闻声皆回头,又听得一人大步而来的足音,原以为是个飒沓男儿郎,谁成想一掠入眼的却是只玉面狐狸。
来人红衣胜血,乌发皆披散于肩,少许以赤绸束起盘在脑后,一柄红玉簪映照日光灿灿。再观其面,眼尾微长,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却偏偏剑眉铺展,面上棱角分明,浑然若泡浸了百年的烈酒,浓颜与柔情杂糅无间。
他勾唇笑着,分明是男子,却媚得很,说话难听些便像是秦楼楚馆里头的卖笑小倌。可其实他身量颇高,比身侧铁血将还要高些,因而实在难凭只言片语来概括模样。
“长停?!你怎么来了?你腿伤好了么?!”严卿序愕然,前些日子看见他时,他尚病蔫蔫地瘫在木制的机关椅上,尽管其中定有他装可怜的成分,可伤势好得也实在太快了。
“怎么?卿序不愿我来?”魏长停一把揽住严卿序的腰便将人搂入怀里,瞧见严卿序那副无奈却又不挣扎的模样后,这才高高兴兴地撒开手去。
他倒也不客气,兀自拖了把木椅过来,便在顾於眠床边坐下了。
四目相对,魏长停的目光直白露|骨,顾於眠的眼神从容清澈,无人躲闪。
魏长停乃渭于魏氏长公子,是个跌宕风流之人,有才且多情,平日里最喜吟诗作画,可惜他性子轻薄,总喜欢拈花惹草,乃秦楼楚馆的常客。
他尤擅掇乖弄俏,撒泼耍赖的本事在一介同龄公子中无人能敌,却也偏偏是这么个纨绔子,同严卿序、谢尘吾二人是竹马之交。
顾於眠初见魏长停是在三年前的虚妄山试炼,二人说不上有多熟识,只是魏长停善与人交,甭管交情深浅,他皆当是至交来对待,故而眼下场面尤似老友重逢。
“三年不见,於眠果真愈发的脱尘出俗了,当真是个百不一遇的美人呐。”
魏长停风流惯了,他的长指轻轻在顾於眠面颊边拂过,轻佻的话音一落,便握住了顾於眠的手。
这么个举动没惊到顾於眠,反将严卿序吓了一跳。被晾在一边的苏缭亦蹙起眉,眯了眯眼。
“长停,”顾於眠莞尔一笑,眉目弯弯,若春山来风,“别来无恙。”
魏长停瞧见他那灿烂模样,眼中笑意更深几分,只是顾於眠要将手抽出去时,魏长停却将他摁住了:“别着急呀,我帮你把把脉先。”
顾於眠没理由推辞,便也任由他去了。只是那魏长停把着把着,眉心便拧了起来:“刚受的伤倒也没什么……只是,旧疾难愈,伤的可是筋脉血骨,得找名医瞧瞧,别拖成了大病。”
言罢,他这才起身道:“昨日我我族探子来信说念与伤了,我寻思渭于苍巡之位不可无人,恰我伤已无碍,由我替他便是。”
方正经一刹,那欢脱之人便又满面喜气地蹦出句:“许久未见,相思成疾!我得先看看尘吾去!”
话音一落,他便拍了拍二人肩转身离开,只是走的时候还不忘连带着拍拍苏缭亦的宽背,给他送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苏大将军,分别已是多年,怎不来陪我叙叙旧?”
“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了?”苏缭亦斜睨魏长停,神情冷漠,“我和你什么时候熟到这地步了?魏公子声名在外,我可招待不起。”
魏长停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只是笑着挥手绕到隔壁去了。
严卿序和顾於眠面面相觑,只得无奈笑笑。然而,刹那间,隔壁屋子突然闹了起来。
“魏长停你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里打扰伤患休息!”
“见色忘友……我是来看念与的好吧……”
“你会看病?你看哪门子的病,滚一边去!什……么?!滚远点!别趴我肩上,脏死了,魏!长!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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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裕山之事还得有人善后,谢尘吾于是答应留下,顺便帮忙照顾江念与。
虽他口上说是顺便,实则还是为了还江念与一个救他性命的人情。陌成谢家世代皆讲义气,最为讲究的便是“有恩必报”。
经由此祖训熏陶二十余年,谢尘吾自然压住了自己易怒的性子,对江念与服服帖帖的。魏长停这一来,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此番要去的地方在许地东边,顾於眠虽自小在?间长大,却也难免有些偏僻地不熟,待苏燎亦走后他便遣了顾家隐卫去向许家要那地的舆图,却只得来个不详的回复。
这自家管的地岂还能有不详之说,顾於眠心里也困惑,专程托隐卫暗中查了一番,才知道许家管辖那块地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外戚,人还没多老便成日想着炼不死仙丹,没什么作为。
碍于他先前立过大功,许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管,许家长公子许辞闲暗戳戳讥讽了几回,那人仍旧明知故犯,压根不顾当地百姓的死活。
时间久了,那穷乡僻壤之事便也就搁置下来,以至于现在那块地有几个村子、住了几户人家都无从得知,更别提入山的路线了。
闹出这么个笑话,许家自然也下不来台,只得着急忙慌给三人寻了个当地百姓领他们入山,只是那人说是当地的,实际也只知道个皮毛而已,何况现在大雪封山,不仅认路难,行路更难。
“大爷,这路如此陡,哪是能行的样子呐?”魏长停扶着石壁,抬手挡去漫天雪,脚下还得提防着打滑,走的实在是艰难。
“几位公子是不知道,这儿呐,本来是个寸草不生的荒山,没有什么路过去的嘞!里边好像有个村吧,叫啥……哦,叫石筠村!只是现在这雪下得大,也不知里边人啥样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