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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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花街的规矩,被赎出去的女孩子应该在第二天的清晨与照顾她的妈妈和接班的妹妹道别,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下坐上男方派来的小轿,好让其他的女孩子们能有个念想,期盼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有这样的男人给自己赎身。如果被赎走的是花魁,还会在夜晚摆上宴席请花屋的所有人一起玩乐。

    但无惨和你都是不能在白日里出门的,你平日里去学习都要用白布遮住头脸再打上红伞,被赎出去的时候总不能也说是自己害羞不敢露出脸。

    他会在第二天的夜晚来接你,就像他把你带到这里来一样,在所有人熟睡之后悄无声息地将你带走。

    你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只是换了一身不大起眼的衣服,又把发上的花簪取下来收在匣子里,鲤夏已经熟睡了,你动作轻巧,取下发簪时只有流苏碰撞出轻微的声响,还有衣袖摩擦的簌簌声。

    无惨给你准备过很多财物,在无限城里被黑死牟教导时,你的吃穿用度就与华族的大小姐无异,去蝶屋时给你也给你带上了诸多嫁妆,到了花街之后,礼物更是如同流水一般络绎不绝地送来。但他从来也没有问过你这些钱财的去处,就像他不告诉你钱是从哪来的。

    那么就留给鲤夏好了,须磨花魁和鲤夏的年纪差不多,除非她被人赎出去,鲤夏是不可能在她后面接她的位置的,多一些贵重的首饰,希望她被人赎出去了也有钱傍身,在花街里也可以过得好一些。不过须磨花魁虽然很受欢迎,但不知为何对客人们都十分冷淡,偶尔有客人试探着问她想不想看看别处的风景时也不作答,看起来并不想离开花街。

    真奇怪啊,花街里的女人,除了堕姬那样的,还会有谁愿意留在这里呢?就算是金鱼,比起玻璃鱼缸也会更喜欢在河流里生活吧。你将簪子一个个收好,然后轻而无声地关上妆匣。

    鲤夏将双手交叠在腹,安稳地睡在高枕上,游女们的发髻是每隔几日请专门的梳头匠人来梳的,平日里为了不弄乱头发只能睡特制的高枕。很难想象这种离地面有一掌距离,用红木支撑起来的架子能让人在把脖子放在上面的情况下得到休息,但不管是你还是鲤夏都可以让自己如同木偶一般安静地放置在高枕上,老板娘在你来的第一天夜晚曾经在你的枕头边洒了一圈白米来看你的功课如何,第二天早上你起来梳洗时,那些贴着你的枕头和榻榻米洒下的白米一粒也没有移动。

    你将鲤夏不小心露在被子外的衣袖塞回去,想起来花街里唯一不注重这样礼仪的大概就是堕姬了吧,你从没在她那见过高枕,而如果蕨姬花魁说要找梳头娘来梳头发,老板娘也是不敢反驳她的,于是堕姬日日都披散着头发抱着你睡觉,第二天再叫梳头娘来给她把头发梳好,你还记得她的长发披散在你身上冰凉如丝的触感。

    你将屋边角落里的熏香灭掉,只是用细长的竹签挑了挑炉子里尚有余温的香料,让香味缓慢而细致地挥发出来,又不至于太过浓烈。以往在堕姬的屋子里,你就常常这样做,因为堕姬喜欢香料,却又不允许它们的味道遮住你身上的香气,虽然当时的你并不知道不用熏香的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味。

    ……你,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

    在花街的这些日子,还没来得及找时间去看看堕姬,明明时任屋和京极屋隔得并不算远。

    果然还是有些害怕吧,离开她这么久,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经历了这么多,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她露出微笑。万一她哭了,你要怎么办才好呢?如果她大吵大闹地要你留下来,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屋子里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缕雪白的月光笼罩在窗前,你知道接你的人来了,于是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来到窗子前。沐浴着朦胧的纱幕似的月光向下看去,无惨正站在那里,一缕漆黑的发丝从礼帽下蜿蜒,垂落在他尖刻的下颔边。

    “现在就走吗?”一个声音在你身后响起,轻柔而曼妙,那是属于能歌善舞的游女的,每一个音节都暗合音韵的说话方式,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也一点不显突兀,柔和得恍若流水。

    你回过头,看见鲤夏仍然闭着眼,雪白脖颈在高枕上舒展成优美的弧度,像桃花饱满的花苞一样的发髻沉沉地坠着,系在发髻上的发带柔婉地垂落下来,流苏在地面上如同花朵一样绽放。

    你微微笑起来,含着隐约的泪光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么慢走,路上小心呀。”鲤夏轻而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你知道她为什么为你难过。

    大概是无惨不耐烦应付他们,谁都能看出来无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他随口编的理由看起来也颇为凉薄,随随便便将你带走,又因为保护不了你而把你赶出门,就这样还舍弃不下你的美貌而不肯放你走,要将你寄放在这样的地方。

    现在他打算带你走,却连游女们最后的一点体面也不肯给你,不让你在众人的艳羡中坐着轿子走出花街。

    这一次你离开,又会遭遇什么呢?那位大人真的能说服家里的妻子接受你吗?而若你又一次被赶出来,这次他还会这样费心地找地方安置你吗?鲤夏闭着眼,让眼泪顺着睫毛颤动的弧度滑落下来。

    但是鲤夏又能做什么呢?不管是你还是她,都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啊。

    你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这只是无惨随口说下的谎言,而你也并不是个无依无靠的游女。

    你是鬼,哪怕比普通的要弱很多,你的命运也绝轮不到一个普通的游女来担心。你的生命力比谁想象的都要顽强,就算被开膛破肚也不会留下丝毫痕迹。况且无惨对你也没有之前那么残忍,你既然能从以前的他手上活下来,那么现在当然更容易。你可以喝他的血,而且他肯定也不太介意让其他的鬼来喂你,你可以过得很好,你不需要鲤夏来担心你,倒不如说你更担心她。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

    ??你感到痛苦,对这种由欺骗得来的怜爱。

    你偏过脸,默不作声地由窗口跃下,衣袖在半空中摇摇曳曳。无惨抬手按了下自己的帽子,抬起猩红的眼眸不轻不重地打量了你一下。

    “那么,回去吧。”他轻声说。

    脚底所踩的地面突然一空,像是翻过的木板,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你反射性地伸手想抓住什么,但低头一望却是无底的深渊。

    无惨伸出手握住你的手腕,神情冷淡地将你拉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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