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鬼舞?无惨正在侧耳倾听。这片空间里所有鬼的声音都像风一样穿过空荡荡的间隙,然后一起钻进他的脑子里。像是同时有一百架鼓风琴同时开始演奏,这听起来当然是不太好受的,但所幸鬼舞?无惨已经足够习惯它们,他已经听了这个声音上千年。
他甚至可以从其中辨别出自己想要听取的部分,就像是在重叠交织的线团里拣出唯一断裂的那一根。
无惨闭着眼睛,没有去管自己身体里不停乱窜的药,只是专注地汲取着那些血液。曾经因为一时冲动而断裂了的联系,借着同出一源的血液重新开始建立。
在你逃走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夺走你身体里所有属于他的细胞,恰恰相反的是,他很精准地控制了杀死它们的数量。现在他得以从流动的血液里汲取到和你同出一源的那部分,他从狯岳的身体里夺走了它们,然后借由着这些血液和他停留在你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细胞,他重新构建起了和你的联系。
他并不想杀你,尽管他是真的很生气,但他没想过杀死你。
他只是想要告诉你离开他的后果。
恐惧是控制他人最好的手段,鬼舞?无惨一直如此坚信着。
你的生命在变为鬼的那一刻就已经属于他了,维持着你的呼吸的不是心脏和肺部,而是他留在你体内的细胞。他可以让这些细胞支撑起你的生命,也可以夺走它们。
“找到了!那就是鬼舞?无惨!”有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地上响起,听起来既讶然又兴奋。无惨睁开眼睛,看见那个猎鬼人举着刀,一边大声喊着其他人,一边毫不犹豫地朝他扑来。
他不是情报中的任何一个柱,所以,他也应当明白自己压根不可能杀死无惨,但他还是冲了过来,支撑着他的是荣誉感,还是对鬼的恨意?无惨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他挥舞起一条细长锋利的触手,刻意地放慢了速度,让长满尖刺的触手在那个猎鬼人的视线里清清楚楚地在他脖颈上绕了一圈,如同小匕首一般的尖刺逐渐陷入柔软的皮肤,然后尾端微弯的倒钩在他的面前停住,抵住了富含水分,饱满多汁的眼球。
无惨漠然地看着那个队士的眼神逐渐变得慌乱起来,来自致命处的疼痛本能地开始报警,他的呼吸开始絮乱,心脏飞快地跳动,空气流窜过脖颈上的伤口。
失去生命力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没有人比无惨更清楚了。四肢会逐渐失去力气,视线也会变得模糊,耳朵里只能听到嗡嗡的杂音,所能感受到的最清晰的东西即是呼吸时肺部所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音,但意识却还清醒着,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死去。
最后他停留在鬼舞?无惨一步之遥的地方,只要挥下手中的刀,日轮刀的刀锋就能够砍下无惨的头颅,但他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害怕呼吸时的轻微动作会让眼前的尖刺刺破自己的眼球。
每一个猎鬼者在加入鬼杀队的那一刻就应当做好了随时都会死去的心理准备,但又有多少人真的体会过与死亡相邻的感觉呢?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接受自己正在死去的事实呢?鬼舞?无惨不知道,但他作为鬼行走在大地上的这一千年来,这样的人,一个也没有见过。
他面无表情地向前推了推触手,那个猎鬼人的眼睛像是水球似的破裂开,然后倒钩顺着丰润的汁水和柔软粘稠的胶质蛇一般窜了进去,搅碎了他的脑子。最后留下的,是一张沾满了血液和脑浆,因为疼痛与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本可以直接杀死他。】他的笼姬在血液维系的联系里说,无惨与你之间构建的联系要远比其他的鬼深刻,他不只是将他的血给你,也将你的血吞入腹中,所以,你得以看到他所见到的世界。
【只有不到五秒,虽然我放慢了速度。】无惨嘲弄地说着,【你看,仅仅用五秒钟的时间,让他意识到死亡近在咫尺的事实,就足以让他的勇气消失了。可见这世上没有人会不恐惧死亡。】
说着自己不怕死的人,只是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死罢了。
死亡可不是闭上眼睛停止呼吸那么简单啊。一瞬间就死去不足以让人领略到死亡的意义,死亡意味着你将失去视线,呼吸,嗅觉,触觉,被无数双手拖着离开生者的世界。每一秒逐渐消逝的生命都会提醒着你,空气中纷飞的柳絮,河水上飘落的花,曾经品尝过的食物,触碰过的物品都将离你而去,最后连疼痛也无法感受到。
无惨厌恶不畏惧死亡的人,以及因无知与浅薄而产生的勇气。
【而我一直以为,你还算是个聪明的人。】他对你说道,毕竟和那些到了最后才开始后悔的人相比起来,你就要聪明得多。
他曾经将你的头颅按在窗台上让你凝视着初升的太阳,在太阳升起来的瞬间,他坐在阴影里一点点抹杀了留在你体内的细胞。
在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之后,他降下窗帘,慢慢地走到了缩成一团不停颤抖的你身边,弯下腰轻轻地问你:“你现在明白了吗?死去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你没有野心,也没有欲望,支撑着你活下去的不过是想变得美丽这样浅薄的愿望。但就算这样,你依然成功地适应了他的血液,撑过了无比痛苦的剧变。
支撑着你从痛苦中挣扎过来的,只能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给了你一滴血,让你的眼球在焦黑的眼眶中重新生长出来,你极其乖顺地伏在他的脚下,长发像水一样倾泻而下,随着你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尽管弱小,但你远比那些蠢货要聪明。你渴望生命,想要活下去,你和他一样想要远离死亡。
鬼舞?无惨曾经如此确信着。
但是,你逃跑了,你居然逃跑了!
他将自己的细胞抹杀到极限,剩下的部分几乎无法让他感知到你的存在,让你在奔跑,呼吸,每一次心跳时都能感受到自己在逐渐失去生命。
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站在一片火海里的鬼舞?无惨茫然地放下了手,愣愣地看着你离开的方向。他听到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感受着身上从四百年前蔓延至今的疼痛,在一片惊人的寂静中想道。
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无惨看着被那声呼喊吸引过来的猎鬼人们朝他跑来,目光在其中巡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一个柱级的存在,连那个戴着花扎耳饰的猎鬼人也不在这里。他微微吐出一口气,闭目仰了仰头,对所有的上弦说道:【杀死所有的猎鬼人。】
“神崎的情况不对!按照上弦一的说法,她似乎是被无惨的血液给影响了,但在之前的实验里已经确认了她的体内几乎没有无惨的细胞了!”杭奈皱眉说道。
“几乎没有,也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之前竟然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是我的失误。”辉利哉咬牙,握着笔的手上青筋迸起,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布阵图,脑中不停思考着对策。
“辉利哉大人……”彼方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她知道自己的兄长此时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可是,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要更加严酷。
“富冈义勇和灶门炭治郎碰到了上弦之三,附近……没有可以增援的柱。”她颤抖着说。
屋子里有一瞬间像是死去一样地静默。根据之前所遭遇的上弦战,他们制定了很多作战的条约,你提出无惨可能会因为失去了三个上弦而选择赐予其他上弦更多的血,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必须要往更高的方向考虑,所以不管在哪种可能性里,与上弦对战的都必须是三位以上开了斑纹的队士。
“距,距离……”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神崎!?”产屋敷辉利哉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桌案前摆放的符咒,这种能够传音的符咒不好做,就连愈史郎也只能勉强维持一对,珠世和他谈了很久才说服他把符咒给了你而不是让自己和珠世随身带着。
你很艰难地说着话,每吐出一个字都会夹杂着因为忍耐而沉重发抖的呼吸:“离,无惨……离无惨的距离有多远……”
“你想将他们引过去?可是无惨身上的药还没有起作用。”辉利哉问道。
“不……不会起作用了。”你疲惫地说,在无惨的声音再一次久违地响起时,你就知道之前的方法没用了,打入无惨身体里的药外包裹着珠世小姐所带来的那位帮手的血鬼术,他可以控制着它们在无惨体内逃窜不让他把它们吸收掉。因为你们谁都不知道这个药能对他产生多大效果,如果因此而产生了抗药性就糟糕了。
原本的计划是在最后将他逼入绝境时再由你同时引爆在你体内的药物,源于祢豆子的血被珠世小姐改良成了便携式的血鬼术,爆血的力量完全由血脉牵引,只要有那位男子的血鬼术做牵引,就可以引爆你体内的药物时也让无惨体内的药物爆炸。变成人的药物对你自然是不会有害处的,你提前服下了药物,又一直小心谨慎地和他保持着距离,因为距离过远会让血鬼术失效,你必须要在引爆的同时离无惨越近越好。
计划总是越简单越不会出错,无限城内的战况谁也无法预料,于是主公对辉利哉说只要能保证两件事就行了,一是无惨体内的药不会被排出来,二是你要在最后加入战局。
但是,在无惨重新与你构建起联系的瞬间,二就成为了空谈。这种联系甚至比之前还要紧密,如果他此时想要杀死你,想必也不会费多大力气。
好在,你们还有备用的方案。
“他在,叫我……呼,我,我现在就会过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请务必,让炭治郎尽快……”你连敬语都顾不上说了,在体内涨落的血液如同潮汐,你善于忍耐痛苦,但在这样的折磨之下,也仅仅只能让你维持住理智与他们说话。
备用方案自然就是炭治郎了。你还记得那些让无惨在白日里一次又一次辗转不安的伤痛,会让他像只受伤的饿狼一样近乎疯狂却又无比虚弱。而恰巧,你也在炭治郎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
“我明白了,现在调集在附近的所有队士,全力协助炭治郎和义勇脱离上弦三往无惨那里行进!”辉利哉当然也是知道这个的,早在给珠世送信时你就提过无惨身上肯定有旧伤,在来到鬼杀队后你也和炭治郎单独提过,虽然不太清楚家传的火之神神乐为何会在无惨身上留下久久不愈的后遗症,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份重任。
你闭上眼睛,仿佛每一寸流过血管的血液中都有无数的尖刺划过你的身体,尖锐的痛楚几乎要刺破皮肉与骨骼,你不得不俯下身体,靠深呼吸来压抑着这份痛楚。不死川,悲鸣屿,时透围上了黑死牟,他们默契地避开了你所在的地方,剑气最多只在你与狯岳的身前一丈处划过。
你小心地将自己的兄长放置在一边的假山后面,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侧,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那的玄弥愣愣地看着自己无法加入的战场,感受到你的视线时,他茫然地转向了你。
你对他微笑了起来,用口型轻轻地说:【加油。】
玄弥抿了抿唇,对你狠狠地点了点头。
黑死牟没有拦着你离开,他当然也听到了无惨在叫你过去,此时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只是在你离开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挺胸抬头,注意礼仪。”这句话被风传来,清晰得如同在你耳边响起。
你扶着门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外走去。
【你本可以杀死我。】你轻轻地对无惨说。
【过来。】无惨只是如此回复。
【我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扶着木制的围栏喘了口气,无惨没有让鸣女直接将你传送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想借此惩罚你,可仅仅用疼痛来作为惩罚相比起你对他一贯的印象又太轻了。
你猜对了一半,另外一半是因为无惨喜欢,他喜欢看着你顺着你们之间的联系,自己走回他的身边。
【你也会有不理解的事情吗?】无惨嘲弄道。
你怎么会有不理解的事情呢?明明一直以来,不理解的那个人都是他啊。
他将一具尸体甩到了高楼之下,如果让你看到了这里满地的尸体一定又会生出多余的事情,鬼舞?无惨实在是懒得在这时候节外生枝,于是赶在你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之前,他将自己杀掉的猎鬼人都扔到了楼下。
你穿着鬼杀队的队服,是恶心又毫无品味可言的装束,无惨在看到那身衣服的瞬间神色就冷淡下来。
“你的头发变成了白色。”你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轻声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