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那一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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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殊礼自宫中出来时已是入夜。

    马车里,他百无聊赖勾弄着竹简上的编丝,微有倦色的脸上闪过自嘲,这几日榻上凄凉,他休息得着实不大踏实。

    手头上一堆事务,边境骚乱,太后蛰伏,加上府上一帮不省心的女子,随便捉一件都恼人得紧,可偏偏无法沉心静气。

    他的姜央,毛病比这些棘手的事情更加麻烦,又实在硬不下心肠惩治。

    那始作俑者倒是安适如常,听下人来报,今日她还好心指导她人琴技。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接触,偏就对他少了耐心,真是不知该说她无情无心,还是过于迟钝不知如何责怪。

    回了王府,他径自向兽园行去。

    这几日那怪病似有复发的迹象,每至入夜,只能去园里缓解蠢蠢欲动的疯症。

    如今,倒是叫这堆没有人性的小畜生来陪伴了。

    今夜的兽园安安静静,他目不斜视信步迈入,未能瞥见门口守卫的欲言又止。

    直至行到园中观亭前,他脚步倏地一顿。

    平日常坐的坐席上,此时被一名意想不到的人占据。

    那人正襟危坐,沉静凝望着远处的兽笼,火光明明灭灭,将姣好的面容映得如梦似幻,斑驳的星火下,那双如翼的长睫随着火光微微颤动。

    单薄又脆弱,如夜里迎风不动的瘦小精怪。

    闻见声响,姜央缓缓侧头,唇角轻扬,目光漆点,“你回了。”声音也如精怪般轻柔缥缈。

    从她这文静娴雅的姿态中,左殊礼莫名感受到一分不同寻常。

    他微微抿了下唇,不动声色踏入观亭,坐在她身侧。

    桌案上备着惯饮的冷酒,她已为他添满了一碗,而她面前的酒碗已见底,里头还残留了几滴未尽的酒渍。

    她似等了许久。

    左殊礼微一蹙眉,“你饮酒了?”

    从前左殊礼最不爱她饮酒,只因她酒后粘他粘得紧,重逢后他甚少管她饮酒之事,偶然的不喜是怕她借酒消愁。

    可她的愁思,又岂是几碗清酒就能消弭的?

    姜央自顾一笑,抬手又为自己斟了一碗。

    直到那醇香的酎酒落入肚中,她轻叹一声,目光投向远处虚空,慢慢悠悠道:“三年前的秋日,有人为我送来一方沾血的布帛……”

    姜央感受到身侧之人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他靠上凭几,那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姜央缓缓眨了下眼,继续道:“布帛上说,父皇欲在当日暗中毒杀你,以泄先周皇‘夺妃之恨’。”

    耳边是缥缈的风声,与那日的风一般,清冷又萧瑟,“我收到消息,本欲派人告知于你,然而父皇的宴已设好,就在黄昏时分。”

    她垂下眼,自嘲的笑了笑,拨弄着被风吹乱的碎发,“情急之下,我偷跑出宫,守在你进宫的长阳街上。那段时日,因为姜临夜的告诫,不敢让你我二人之事暴露,我已有许久未见你了。”

    回忆一点一点映入脑中,与那冬日残阳一般,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那一日,你身着白衣,眼里是一贯的冷漠,似血的夕阳披在你身上,仿若神?降临。我忽然想,父皇要加害你,你躲过这一回,可前往周国的路途遥远,下一回又该怎么办?周国的使臣待你也不见恭敬,未必能护你周全,你孤立无援,我鞭长莫及,如何才能保住你?”

    她侧头看向沉默的左殊礼,“当时我想了许多,想来想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人就要离开我了,是我没有福分与你在一起,此生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既然无法在一起,那我必须把你光明正大的送回去。”

    火光在她眼中映出星星点点的斑斓,如水中破碎的月影,“情急之下,我掏出你送我的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刺入那一刀。”她笑哼了一声,也不知在嘲讽谁,“燕国公主为报‘母仇’杀害周国质子,此事当即传得满国皆知,父皇为了周国的援军,不仅不能再度暗中加害你,反而必须将你全须全尾送回先周皇跟前。”

    “以我一人之罪,保你平安,不仅为父皇‘泄愤’,并维持住燕国与周国的联盟……”

    她笑容轻浅,只是夜风将这笑吹得哀伤且孤寂,“左殊礼,从头到尾就没有燕皇的逼迫,更不存在以姜临夜为质,那一刀与任何人都无关,都是我的自作主张。是我,用阳谋,用你我二人的所有情谊换出你的一条命。”

    她垂下眼,嘲弄道:“很幼稚吧,对于我的擅作主张,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何不肯如实相告?告诉你,你再想方设法避开,总能有办法躲开燕皇的一次又一次加害?”

    左殊礼静静凝望着她,静默不语。姜央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低喃:“事后我也曾想过,为何我当时非要刺那一刀?可问来问去,最后仍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眼角凝出一滴泪,“明知你会怨我,气我,恨我,怪我不曾信任你,可已没有必要再跟你解释。当时我只想着,你回到周国,今生再无复见的可能,留那些念想不过给你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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