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侵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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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闭上眼睛,想要入眠。千刀万剐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神经上,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以为入睡会很困难,却不想在溪水叮咚与树叶的沙沙声中,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睡得沉,噩梦却找上门来。
他梦见自己重伤回到浮华殿,手下的鬼众似乎发现了端倪。
他强撑着进入寝殿,往床上一倒,迎面就是吊死鬼的脚底板。他伤得实在很重,杀了七八十个鬼之后被剩下的绑在床上,一鬼一口吃了个精光。
梦里的痛楚很鲜明,很生动,像真的在发生,但好像那不是被咬噬的痛,而是……被刀一刀一刀划开的痛。
怎么会这样呢?好奇怪。
但又好像不是很奇怪的。
梦里的他挣扎着去看那种疼痛的来源,低头却只看到自己白骨支离的空洞肋骨和空无一物的下半身。
他就是这时候醒的,醒来发现有一片巨大的影子正在自己身上,抬手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诶诶诶松松松松……”
接着他感觉到那只手被拍打了,力道不大,与梦中恶鬼的撕扯截然不同。他瞳孔骤缩,月光下陈闲涨红的脸庞逐渐清晰。
一时间各种画面纷至沓来,画面之间并不太有逻辑,却全被红色占据:有木桶中血红的药水、肉/体上殷红的花纹;有遮蔽一切的红色真丝,光线明灭变幻;有被抽出的骨骸,上面不知是血还是铭文盘绕;有猩红地狱,尸鬼横行,魔兽在烈焰中咆哮;有陈闲骨折筋裂的死状,倒着的面孔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对啊,这家伙不是早该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蹦??
小黑狗狂吠着扑上来撕咬他的手腕,他冷冷一瞥,感觉不到疼痛,如同在看一个死物。
陈闲掰不开被他掐住喉咙的手,百忙之中竟然还去扒拉狗,这时外面传来小女孩尖锐的哭声,漆宿雪觉得吵闹极了,头疼欲裂,脑子缓慢转动了片刻,终于缓缓松开了五指。
陈闲脱力跪倒,一个劲儿咳嗽,两个膝盖跨在他两边,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记着不能压到他、碰到他的伤口。
月光透过车帘,照见陈闲脖颈上紫红的指痕,可那双眼睛里竟没有半分怨怼,反而盛满叫他一阵恶寒的柔软神情。
他哪里知道陈闲换了芯子,更不知道这现代人在想什么??陈闲对流浪猫的容忍几乎是无底线的,现在满脑子都是心疼:噢,睡觉这么警惕,小猫咪在遇到我之前经历了什么呀!我一定要好好呵护它,让它放下对人类??至少我本人的敌意!
漆宿雪声如寒冰:“你做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你手劲儿真大。”陈闲压着声音咳了半天,缓过一口劲,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身去哄趴在马车门框上哭的小女孩,把她哄回去睡了之后才回答他,“我来给你翻身,省得你又腰疼。”
漆宿雪也被吓得不轻,梦里的阴影还纠缠着他,默然片刻,冷冷警告:“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不要靠近我。”
陈闲疑惑:“那怎么给你翻身呢?”
“不需要。”
漆宿雪话音一落,就被人托着后颈和后腰翻了个侧身,然后头脸脖颈被囫囵一擦,还听到陈闲小声嘟囔:“出这么多汗……”
漆宿雪额角青筋一跳:“你听见没有?不要靠近我。”
现在在陈闲眼里他完全就是个被坏人狠狠伤害过的小猫咪,顺着哄道:“好啦好啦知道啦,睡吧睡吧。”
漆宿雪依稀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对方都答应了,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也就闭嘴了。结果陈闲擦完脖子后又擦他的手心,还调整了一下他吊着的那只胳膊的位置,????地还不走。
漆宿雪心烦:“你还要干什么?”
“你手被咬伤了,我给敷点药。你睡你的。”陈闲反手抽了还趴在旁边警惕低吼的小黑一下,十分严肃地说,“以后都不许咬人!坏狗!再咬人就揍你!”
小黑委屈巴巴地呜咽一声。
漆宿雪挑眉,看了眼狗,狗吓得后退,却还是没像白天一样跑掉,守在陈闲身边。
漆宿雪冷笑:还真是条忠犬。
“笑什么?”
笑你不辨忠奸。这话在舌尖转了一圈,终是化作:“没什么。”
他感觉到冷冰冰的药糊敷到伤口上,陈闲看他一眼,发现他眼睛还睁着,居然问他:“要给你唱摇篮曲吗?”
漆宿雪觉得自己额角又在跳了:“不要。”
陈闲的声音带笑:“好,那你睡吧,晚安。”
漆宿雪不知道“晚安”是什么,也不愿问。不知是不是伤重精力不济的缘故,居然很快又睡了,甚至不记得在睡着之前陈闲出没出去,只觉得好像一直有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