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荆棘报以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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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给李元祁戴绿帽子的事,多少还是会让男人不悦的吧?

    谁知一眼瞥过去,他不仅没有半分在意,反而好整以暇等着她开口。

    文简便也不再顾忌,索性直说道:“臣妾总有办法让他不追究此事的。”

    本来就是李慎为了落下锦帕故意搞的事情,又被李元祁拿来大做文章。

    只有春暄等人,才真是无妄之灾。

    李元祁唇角勾起来,笑得有些玩味:“可太子妃刚说过,办这件事需得等‘妥善安排,从容布置’。不知要等到何时?”

    文简忽然发觉他这个人是有点子记仇的,这是用她抛出去的砖回来再砸她的脚。

    她心中暗嗔,面上仍然温婉道:“臣妾原本是想小心筹划的,毕竟事关太子殿下大事,容不得臣妾不谨慎。可之后又再三思量,若齐王真的与突厥轻骑有勾结,那么一回西京定然会尽快销毁掉往来信函等证据,自然行动还是越快越好,臣妾想着……”

    她停了停,在斟酌这个时间期限该说多久为好,短了怕自己办不成,若说得太长一怕李元祁不同意,二也的确怕夜长梦多……

    可李元祁却忽然目光一凛,随即站起身来,一手拽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坐椅上。

    文简站着说了这大半天的话,早已想坐着歇歇,可她刚才悄悄环视,这书房内只有主位这么一把椅子,李元祁自然也不可能让给她坐。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把她按在这?

    正不明所以时,眼前人忽然俯身过来,靠得很近,近到那入鬓的长眉,浓密的睫羽都看得极清。他眼睛生得确实漂亮,即使此刻薄唇紧抿,绷着脸,也自带三分风流意味。

    因着他的忽然靠近,文简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仰起脸来。

    李元祁一低头便能看到她墨玉般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的身形,光洁的额头上缀着几颗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忍痛带来的冷汗,鼻尖因夜寒而微微泛红,反而冲淡了苍白肤色带来的疏冷感。

    第一次让他觉得,她身上没了那份故作的优雅持重,反而显出几分稚气的可怜来,连着她刚才那些滴水不漏的虚假话语都跟着沾染了活气。

    他又将额头抵近了些,伸一只手揽住了文简的肩膀,一手拿起汤勺在案前洁白的宣纸上胡乱一擦,重舀起一勺汤来送至文简唇边。

    “太子妃伤重又辛劳,也该补补。”

    文简被他这一串动作弄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心神混乱间第一反应是:这要让她试毒?可他不是喝过了?

    所以……那勺子也是他方才用过的,这是要??

    肩头的布料不厚,清晰地传来他手臂上衣袖的湿意,他身上的沉香气息被潮气扩散也一同笼罩过来。

    文简正茫然,忽听到几声轻便的脚步声渐近,随即有人笑道:“诶呦,是老奴来得不巧了!可太子殿下这偌大的凝熙殿竟没个守卫,老奴也只得这么冒冒失失地进来了。”

    李元祁拿着勺子那只手便就此顿住,从容地放回盅内,人也直身,大大方方地向来人温和一笑道:“吴监来此,可是父皇有什么旨意?”

    文简也坐正了往门口一望,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因为不愿与李元祁独处而没有关门,此刻那里正站着个太监,身着深青色圆领袍,腰束银带,面白无须,但年纪却不小了。

    后面还有两个小太监随行,其中一人手里也捧着朱漆食盒。

    吴监笑得舒展:“陛下特命老奴来传谕:夜寒雨急,后半夜太子就不必值守了。还说太子殿下亲自巡夜辛劳,孝心可嘉,特赐参汤。”

    他往桌上的汤盅一瞥,笑意更深:“不过老奴瞧着太子殿下这儿……也已然备下了。”

    他挥手示意,两名小太监垂首将参汤安置在书案上。

    李元祁含笑执礼道:“儿臣叩谢父皇圣恩,为父皇分忧本是儿臣的本分。”

    文简从大太监来的时候便已洞察了李元祁的意思,眼波流转间,心中早已将事情看透了,忽然微笑着道:“父皇体恤殿下巡夜辛劳,心疼殿下。可殿下又何尝不是心系父皇的安危?”

    “吴监此来,凝熙殿之所以守卫空虚,正是因为殿下将东宫卫率全部遣去护卫圣驾,自己这里反倒没有留下一兵一卒。”

    她素手轻抚了一下汤盅,声调愈发温婉:

    “妾也是不忍殿下受寒,熬了参汤给他,又私心派人去将他请回来暂歇。可太子殿下方才还说,稍作休整便要再去巡夜!毕竟非常时期,为了圣上安危,一刻都不能懈怠,执意要全了这份忠孝之心。”

    不过就是他李元祁的一出孝子戏码,有胡寇来犯,他就冒雨值夜,又将护卫全部遣走表忠。

    二人既已是盟友,文简不介意帮他一把,毕竟有些戏,不能自己说出来,唯有借他人之口表功才显得真切。

    可这狗男人大半夜的折腾她,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不是喜欢演孝子么?文简乐得顺水推舟,把他架上去,让他后半夜都必须冒着雨去替皇帝巡逻值守。

    不让她睡,那就谁也别睡!

    反正她这太子妃闲人一个!可当朝的太子殿下,明日想必还有许多重要的文牍以及政务要处理吧?

    文简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弯了下嘴唇。

    李元祁瞥眼过来,温柔地抚了下她的发髻,说道:“还是太子妃知孤心意。”

    指尖若有似无的力道仿佛透过青丝传递过来,不知怎的,总让文简觉得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心中暗爽,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低头道:“能与殿下心意相通,妾之幸。”

    吴监瞧着小夫妻的恩爱模样笑逐颜开,皱纹都舒展了,躬身道:“旨意带到,老奴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这就回去复命。”

    李元祁收回手,颔首:“吴监慢行。”

    几人退去,还贴心地给二人把门给关严了。

    李元祁这才转身凝视过来,眸色沉静。

    文简实在是累,索性安然稳坐,不把座位让回去了。

    吴监这一次传谕,让她也阴了李元祁一把,还让她更看清了整个东宫的处境。

    李元祁这个太子做得不仅没有她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如履薄冰。

    细想来,倒也正常,毕竟这个朝代跟她所知的一个历史朝代很是相似,太子的转正率低得可怜,属实是“不成功便成席”。

    如此境遇下,齐王那份证据对他来讲自然显得尤为要紧。

    只换几个丫鬟,她大概是亏了点。

    李元祁既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追究她刚才那个小小的使坏,向后倚靠在案边,向她道:“太子妃的话,还未说完。”

    文简莞尔道:“是,臣妾正思量需要多少时日才能拿到齐王的证据。可忽然又想到,只把这些宫女拨给妾怕是还不太够,所以斗胆向殿下讨一样赏,就当是殿下与臣妾的同心之证。”

    李元祁眼底掠过兴味。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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