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守株待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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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沈道长问她去向,她若无容身处,就随她们暂去道观住下。可她听道长们说,崇玄署乃为宗正寺下设署衙。向主母穆云香下聘纳她为妾的人,正是宗正寺卿朱继礼。
她躲都来不及,哪还敢露脸?
临别前,她向沈道长打听罗鸿远天师住处。
沈道长应她,罗天师乃国中九大天师之首,非寻常道士,若是进京,大抵会落宿在玉清宫。
辞谢过沈道长之后,她一路打听着来了玉清宫,却闻玉清宫乃天家皇观,非官贵皇亲莫能入。
幸得玉清宫主持日遣道人出观施粥,虽仅晌午一食,却足以使她寻到机会,向那施粥的道人打听罗天师。
道人告知,罗天师大抵会落宿在玉清宫,却尚未进京,进京日期不明。
她因此在玉清宫外候着,自此时已历三个日夜,受了三个日夜的惊吓。
夜里,她被道观外的氓流花子骚扰。日间,被路过她的纨绔男子调戏,满心仓皇。眼下她心气全无,更饿得两眼空洞,浑身无力。
前两日还能得道人出观施粥,今日午时头本当为施粥之时,却来了一批荡荡浩浩,甲胄明黄的禁军。
随后,施粥道人出观宣布,观里将会有要客入住,近月之内不再施粥。禁军会在入夜后,来道观四周清场,要氓流花子尽快从道观外散去。
楚昭宁想要离开,却怕错过罗天师进观的时机,可若不离开,她又怕自己饿死在道观外头。
两难之下,她埋首抵膝,双手圈住头,哽咽起来。
眼下落到这步田地,都怨她自己粗心。在葭萌关青莲观时,竟忘了向张翼虎讨回云阳县主的身份木牍。
若有木牍在身,纵不能等到罗天师,她也能在饿死前厚着脸皮去琅琊王府,向县主讨口吃食。
从益州出发前的万丈雄心,美好愿景尽被摧磨,被与张翼虎那一遇,摧磨得灰飞烟灭。
正想着那个扫把星,她忽觉腹内绞痛起来,转眼痛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万莫再病了才是。
捂肚煎熬硬挺间,忽闻玉清宫巍峨的白玉观门之内,铃铛马蹄声响成一片。
她红着眼圈抬头望去,见大队方才进观的禁军,押送好些奢华非常的香车宝马陆续驶出。
威风凛凛的禁军头领,率众骑在高大骏马上,向车中人拱手恭敬地一一送别,显然车中人尽皆非富即贵。
抽了一抽鼻子,她心头了然,定是禁军在观内清场,将这些非常之人劝离了道观。
“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她抬起手背,恨恨抹掉流至鼻尖上的泪水,又哽咽着吁气四望,“既然观内都已清场,这观外只怕也坐不久了。”
可是,又当挪向何处,她才不会错过罗天师进观的时机?
“走吧,走吧,看这情形,玉清宫的舍食是盼不到了。”
“晌午吃不到,也还能去安邑坊,赶一回杜大善人施的晚食,走吧!”
左右的老叫花们也被惊扰,显也了悟了观中情形,相携着起身陆续离开。
杜大善人?安邑坊有施粥处?
她迟疑半晌,方才捂着绞痛的小腹撑墙站起,缓缓跟在老花子们身后。临出益州前那夜,她哪曾料到,竟然沦落到在京城里讨口要饭度日?
浑身虚汗淋漓,眼前黑晕团团,楚昭宁大口喘着气,捂肚一步步缓挪,恍恍惚惚地,她竟然见张翼虎在她身前蹲下,豪气一拍肩膀??
“上来,为夫背你,我们找家人户讨口要饭去。”
她遥遥欲坠的身影之后,一辆朱轮双檐,檐悬金铃,檀木为骨、外裱沉香薄片的华贵香车,驶出玉清宫观门后缓缓停下。
帘子一掀,跳下来两个动作爽利的锦服男子。骑马伴行马车之后的四人,也赶紧下马。
一位六旬锦服老翁上前,向二人拱手:“主君、二公子,药铺施粥时辰将到,为何下车?”
被称为主君的人,身着宝蓝底金丝团花纹锦袍,头戴皂色软脚幞头,修眉入鬓,目似朗星,鼻若悬胆,玉面红唇……竟属绝色。
其人身边的二公子,身穿玄底绣金竹的蜀锦圆领袍,身姿英挺,飞剑眉丹凤眼,高鼻方唇,亦甚俊伟。
“晏叔,你带人先回去,我同二公子想在城里走走。就让马车跟着,走累了再回。”主君远眺道观外面的绿柳夹道,又收回目光落向晏叔,“施粥的事,就让靖朝自己去做,让人莫要插手。”
晏叔为难道:“小公子胆子小,那些氓流花子形貌凶恶,衣着污秽,万莫将小公子吓到。”
“晏叔尽管去做就是。他都七岁的人了,该当练上一练。”二公子一振手中香扇展开,扬扇一指主君,“便是吓到,他要怨就怨他自己的爹爹狠心,怨不得你。”
“那,”晏叔朝二人两揖,“老奴这就带着人回去。主君、二公子刚刚回京,还是早些回府里歇养才是。”
二人颔首,等人尽去,各摇着扇子缓走缓说。马夫驾着香气幽扬的马车,缓缓跟在二人后头。
“这罗鸿远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三番五回与他错过,想是欠了些缘分的。”
“姐夫勿忧。天子召天下道门进京,共举普天大醮,罗天师为九大天师之首,安能不到。”
“靖朝的病,遍寻天下良医未果,眼下就指望罗天师一救……究竟是何人要来玉清宫,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撵人,上柱香的时间也不给?”
“进观戒严的是龙威卫。龙威卫是天家的看门狗,当是那皇帝老儿要进观消遣。不过无碍,姐夫常年打点玉清宫知观,若罗天师落宿玉清宫,定会派人知会,此回断不会错过。”
“既然玉清宫求不得仙,你明日陪我去昊天观上香。”主君摇扇的手停下,修长如玉的手指,将扇柄陡然攥紧,“眼见就要端午,却遣了栖池去益州办险差,望他能安顺回来。”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