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去留两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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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晏云洵非是呆不住,而是一早爬起来就冲他道:“这节不同你过了。我请了浮香楼的花魁娘子陪我泛舟游江,比在府里看着她那张脸舒心,莫要派人逮我回来。”

    他也怕晏云洵闹不愉快,自然放晏云洵出府寻乐子。

    “听沈妈妈说,可是还有一位杜二公子?”

    “那是我胞弟杜栖池,只他尚在……”杜枕山眼眸一闪,伸手取壶斟酒,笑着道,“他尚在余杭,回不了京。”

    斟罢,他双手向她递去酒杯。

    楚昭宁松了一口气,欠身接过。

    她见杯中酒液黄澄澄生香,当是雄黄酒,遂以手指沾取杯中金黄酒液,冲晏靖朝晃着指头戏逗:“端午酒,虫开口,喝了酒,虫快走。朝儿快快将小脸送过来,我要给你点黄了。”

    晏靖朝本坐在杜枕山身畔,闻言就从圆凳上滑下,跑到她身边偎进怀里,兴冲冲向她仰起小脸。

    杜枕山把杯静眸,笑盈盈看她操持。

    她用右手食指,在靖朝额间轻轻画了一个黄澄澄的“王”字,笑祝:“黄龙下凡护娇儿,百虫见了把头低。”

    酥痒微凉的触感,逗得晏靖朝躲避小脸,“咯咯”大笑。

    她扶正晏靖朝乱扭的小脸,指头又沾上雄黄酒,点在晏靖朝鼻尖上、耳朵后、小手掌心,还随口说着吉利话。

    “一点雄黄酒,百毒不相侵。”

    “二点雄黄酒,五毒不相惊。”

    “三点雄黄手掌心,邪气散去身自强,五月五日黄金酒,岁岁平安福寿长。”

    晏靖朝被她画得兴起,拿手指沾了雄黄酒,踮脚伸手,口中“嗯嗯吃吃”,也要给她点黄。

    杜枕山见势回神,喝止:“朝儿使不得,过来了,莫闹人家。”

    “无碍。”她朝晏靖朝近近俯下脸,自点额头,“便在我这额间点上一点,可好?”

    晏靖朝乖觉点头,在她额间点画一毕,又奔去杜枕山身边,也要给他点黄。

    她不失时机地哄诱:“点在额间,是怎么说的?”

    杜枕山收起一脸威吓,也向儿子俯下脸,期待地问:“你可学会了吉祥话?”

    晏靖朝一面给点黄,一面笑着学舌:“黄龙下凡护爹爹,百虫见了把头低。”

    杜枕山看儿子的眼神一滞,震惊须臾,一把将儿子搂入怀里,阖目紧紧。

    这是五年以来,晏靖朝头一回完完整整说好一句话,且将“娇儿”活换成了“爹爹”,他怎能不喜不惊?

    向宋娘子请留话在他腹中沸腾,怕被打搅,他让罗妈妈领走晏靖朝,去栏边看江上热闹。

    从儿子背影收回目光,他这才双手擎杯,向她激动道:“朝儿五年不曾开过长口,娘子来我府上短短几日,他竟然……”

    带儿求医五年未果的辛酸涌上喉头,他话语哽结,眼尾泛红,仰颈满饮一杯雄黄酒缓了缓,这才向她倒置空杯,又放杯拱手虚虚一揖。

    “千言万语难表心情,唯谢娘子大恩大德!”

    “若言恩德,当是我向郎君敬谢。只我身无长物,便借郎君之酒,谢郎君之恩。”楚昭宁学了他的样子,双手端杯豪气一仰而尽。

    她从来不曾沾酒。

    浓烈的雄黄酒入口,一路从唇舌烧进了喉,又沿喉管烧进腹中,激得她一口气吊不上来,眨眼满脸涨红,掩唇呛咳连连。

    见此情形,杜枕山掏出手帕迟疑须臾又纳回怀中,向侍立在身后的婢女吩咐,“换葡萄酒来。”

    接过婢女手中的琉璃酒壶,他起身给她满上,试探道:“不知娘子,酒量如何?”

    楚昭宁喘息稍定,尴尬掩唇,冲他笑喘着道:“咳咳,不曾吃过酒,竟然如此辣喉,我怕是再吃不了。”

    “这葡萄酒是甜口,不呛喉。”杜枕山向她殷勤举杯,脸上梨窝深漾,“今日是端午节,某就腆脸请娘子多吃几杯,就当向先尊圣人致敬了。”

    楚昭宁迟疑须臾,只能举杯浅啜。这殷红如血的葡萄酒自带一股果香,入口绵甜,很让她受用,便仰颈满饮而下。

    “娘子脂粉未施,钗饰未戴,可是那些物件不合娘子心意?”

    “我打小清苦惯了,没那福分和气度,扮上不过沐猴而冠,不像话。”

    “娘子识得文字背得诗,又学过医理,还会打香篆,哪像是清苦人家出身?再说那些钗饰也甚普通,与其说娘子不配,某倒觉得,是它们配不上娘子的气韵……对了,娘子家世何样?”

    杜枕山先夸后问,一席话挥洒自如地问到家世背景,楚昭宁心头一紧,握杯的手也紧了一紧,镇定地胡诌:“识字懂医,是赖我那道医外公所教。会打香纂……那是为了填补家用,打小在一家香坊做雇佣,同香工学来的。”

    杜枕山颔首一笑,并未追问,提壶倾身过来又给她添酒,她忙放杯以就。

    箸菜未吃,粒米未沾,前头猛灌了一整杯雄黄酒下肚,现又被杜枕山连番敬酒,几轮下来,她脸上红晕满布,脑子也昏蒙起来。

    杜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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