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小鬼难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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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宋青阳恼了,冲远处的张翼虎一偏头,一拍单薄的胸口,“我可是堂堂太医署医学生,将来那是要做医官的,往后挣钱都给你花。”“好歹是我恩人,别这么说他,他只是流年不利罢了。”楚昭宁低声轻斥,“你往后要成家立室,自己的钱,就存在手里。”
见她眉眼不快,又听她后话,宋青阳脸色一僵,一口郁气在胸膛里闷了好几个来回,才从怀里掏出块银灿灿的腰牌,气鼓饱胀往她手里一塞。
“几日前,我去给云阳县主复查伤口,她抓住我追问你的下落,命我带王府令牌给你,要你尽快去见她。”
楚昭宁接令牌一看,果然刻着“云阳县主令”,惊道:“让你不要说认识我,你怎的不听?”
“县主国色天香,性子却凶戾得紧。那日,她遣开屋里人,掐着我的脖子小声威胁,我若不说就要打死我。”宋青阳黑嘴黑脸抱臂,扭脸置气,“才见到你,话还未说上几句,我可不想找死。”
楚昭宁见识过县主崩溃撒泼的模样,见宋青阳一脸后怕,将手搭上轻轻上他肩头,心疼道:“委屈你了。我万算千算,依旧将你牵扯了进来,对不住了。”
“二位何时说完?”李槿年目望长空,目望白云,最后将目光懒洋洋落下,望向凑在一处的两颗脑袋,“再不闭嘴,天就快黑了。厢房整不出来,我们三人夜里就得挤在一张床上。”
“那可不行!”宋青阳起身一掖袍角,挽着袖子就走了过去,“动手,动手,快些动手。”
张翼虎带着宋青阳爬上东厢房屋顶,二人搭手着换瓦,瓦砾声“叮当哗啦”响成一片。
楚昭宁看了眼日头,也赶忙转进伙房里忙活,灶房还未清理。
送信后回家,她吩嘱张翼在家里收整屋院,自己去坊里的集市采买,买来好些锅碗瓢盆,米面柴薪,需妥当搁置。
忙碌间,她时不时抬头从伙房窗口望出,见屋顶那二人手上时停时续地忙活,声量时高时低地说着话。
忽地,她手上停下,从窗口探出头,尖起耳朵偷听二人说话……
她既怕宋青阳说漏嘴,向张翼虎道出她的家世背景;亦怕张翼虎多嘴,将罗天师与云阳县主的秘辛情事,向宋青阳泄露。
屋顶上,李槿年朝背后伸手:“太医署学生?”
宋青阳双手递去一摞新瓦:“嗯!”
“宋娘子的弟弟?”李槿年接过新瓦放下,递还一摞旧瓦,“那你得叫我一声哥哥。”
“不是弟弟,是青梅竹马!”宋青阳寒声纠正,接过那摞旧瓦朝墙角处一掷,“哗啦”一片瓦碎声后,凛然看他,“想让我叫我哥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叫就不叫,没必要跳下去以死明志。”李槿年屈一膝半坐,大鹿眼玩味两弯,冲他一抛眼风,“那我叫你哥哥?”
“我好意思叫,你好意思应吗?”宋青阳冷着一张小俊脸,俯身双手叠瓦,“你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
“本、本人年满二五,正为当嫁当娶之年。”李槿年抱膝望天,悠声感喟,“可巧让我遇到你姐,真是天赐良缘呐!”
宋青阳听得脸色一僵,跪爬几步凑近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她不是我姐,也不是你的良缘。”
“不是我的良缘,”李槿年低头一看他的手,又移目笑看他恼火的脸,“那还能是你的良缘?宋梨花,宋青阳说你是他的???”
宋青阳脸耳蓦地涨红,扑上去压住他,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嘴,俯脸冲他咬牙切齿:“你这人,怎的是个贱性子?”
楚昭宁应唤望出,见宋青阳竟将张翼虎压在身下,又惊又气地吼:“宋青阳,你在做甚?不许打人。”
“我是脚滑摔倒,并未打他。”宋青阳悻悻回应,又冲他低吼,“再乱说话,就撵你出去,饿死你!”
“哦?”李槿年挑衅般地看着他,拉长嗓门,“宋梨??”
宋青阳眼疾手快又捂紧他的嘴,气急败坏:“你是属狗的吗?别喊了!”
李槿年笑得胸腹轻颤,冲他点头:“唔!”
宋青阳撑起身子,闷头叠瓦,任他如何言语挑逗,再不肯应他一声。
楚昭宁将伙房打整好,草草煮了三碗酸汤??,端去院里的石几上搁下,抬头一望,见屋顶不见了人。
“都去哪儿了?”她擦着手喊,“饭好了。”
“在收整东厢房,整好了,”闻声,两人从东厢房争先恐后出来,“来了。”
宋青阳年少,饿得快,跑过来坐下就抱碗拿箸,连迭声道:“饿了,饿了,便是一头羊摆在面前,我也能吃下。”
楚昭宁提裙坐下,抹着额汗怜惜道:“若是不够,我还给你煮去。”
李槿年擦着手,落后两步过来,见她鼻尖沾着一团黝黑烟灰,捏袖伸手给她轻擦:“看你,跟只花狸子似的。”
宋青阳刚含了一口酸汤,一见赶忙站起身将他挤开,呛咳恼目:“咳咳,你,咳,你别碰她!”
楚昭宁本不以为意,见宋青阳作态,方觉张翼虎举止过当,脸当即就红了,嗔了他一眼道:“快坐下吃食了。”
三人都饿坏了,稀里胡噜一顿猛吃,须臾,一餐夕食完毕。
楚昭宁停箸,朝搁碗抹嘴的宋青阳道:“我买了桃木剑、黄纸、朱砂、三清铃、香烛等,你写一些符文四处贴了,再做一场法事,将院子里的亡魂驱上一驱,免得它们夜里又闹腾。”
外公是道医,她对科仪所需之物,了如指掌。
又转头冲张翼虎道:“明日一早,我要同青阳去一趟琅琊王府,县主有事召我。你留在家里好生打整,将西厢房腾干净,才好住人。”
李槿年眼皮一挑,从碗上移开脸看她:“去琅琊王府?何事?”
宋青阳也一惊:“明日就去?”
“嗯,去县主府,尚不清楚召我何事。”楚昭宁应了张翼虎,起身收捡碗箸,又应宋青阳,“早几日,县主就要你带话给我,这都隔了好几日,我怕她等得急了。”
见她去了伙房,宋青阳拿来笔墨纸砚等物,又将买来黄色符纸堆在石几上,一面研磨朱砂,一面愁眉苦脸地回忆咒符绘法。
在青城山时,虽也学过咒符,却非他主业,更不曾随道长们参加过斋醮科仪,全凭忆记画符。
李槿年掌来防风灯,搁在石几上,双手掌几,将那画得乱七八糟的符纸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出声:“鬼画桃符,还就是你这般模样!”
宋青阳正想得苦皱了脸,不胜烦扰地将他一推:“你个凡夫俗子,也能认得仙家文书?去去去,别打扰道爷我施展神通。”
李槿年抱臂倚住老梨树,眼望天上星辰,施施然淡声:“那你可得快些,再晚一些,鬼尽都快来了。”
不知是听得懂人话,还是凑巧,树上回巢宿夜的老雕?,十分应景地“笑”了两声:“咯咯咯……桀桀桀……”
渗人的怪笑声当头压顶,惊得宋青阳拿笔的手一滞,好看的瑞凤瞪大须臾,气息两喘,挥笔有如腾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