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柚花香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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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舒臂伸指缓移。“那就躬请大王赏脸,在园子里稍作赏评。”杜枕山欠首引路,谦笑回应,“只不过蔽屋陋室,何敢与东宫一比。这处宅子六年前就已置下。”
李玉烛佯作惊讶看他:“六年前就已置下?如此说,置宅时,先夫人尚在?”
杜枕山心上一痛,颔首:“五年前,亡妻与岳丈停棺在西市那边的宅子,大王去的正是那里。时隔太久,想必大王忘了。”
五年前,他仓促回京,停棺罢丧,四处求告。
半月后大雪临京,冻霜飞雪,也封住了他申冤诉屈的路。
那日入夜后,他怀抱儿子,身心俱疲,跪坐在岳丈和妻子的棺椁前,僵木着脸,一张接一张往火盆里递着纸钱。
十五少年郎李玉烛,不管不顾闯宅而入,披风戴雪站到灵堂外面,用刚刚变声的嗓子,哑涩唤他:“杜家郎君,小王是为你家冤情而来……”
其后他便迎来,此际的尚书令、彼时的户部尚书、李玉烛的亲舅舅朱桓,在朝中联手百官,为杜家冤情造势。
时逢故太子李泰平刚刚暴毙,朱家便期借杜家惨案,将朝中最后的掣肘,李泰平亲舅舅琅琊王王滕拉下马,扶晋王上位。
无奈彼时,皇帝欲向西蕃兴兵,王滕背后的几十万军户正当用。
是以,便方邑尘大闹朝堂,便朱桓在朝中一呼百应,皇帝也就判了王滕支付他一笔丧葬费,罢了王滕一个无足轻重的官职。
翌年,王滕官复原职,更领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浩浩荡荡出征西蕃……
“原是小王记差了!”李玉烛又佯作忆起,扬声轻笑,“小王还当,将郎君引荐给我那舅舅之后,这么些年,他分给郎君不少油水,才得以置下这处宅子!”
杜枕山眼眸一闪,欲言恩道谢,李玉烛却抬手按上他的肩头,笑眯眯问:“听说郎君此回离京,是为帮我那舅舅,押运一批财物去别处……是什么数量?要替他藏去何处?”
杜枕山眉眼霍地一抬,讶然:“大王……何意?”
李玉烛半笑不笑:“本王在宫中,于皇帝面前献殷勤,五年间起五更,忙三更,说是储君之选,却累得像条狗。我那舅舅却在外头逍遥快活,搜物敛财,交盟结党……”
怨愤之言?
杜枕山冠玉般的脸上,缓缓浮露出怔然。
自打被李玉烛引荐给朱桓,他便一直受朱桓驱使,只道这舅甥二人同气连枝。
可听晋王这意思,莫不这舅甥二人,生了嫌隙?
“这么多年,我那舅舅私下交结的官员,小王不知有何人;他敛藏的财物,本王更不知是何数;倒是知道他那个儿子、小王那个表兄,多年来摩拳擦掌,振翅欲飞!”
李玉烛冲他凑来近桃花面,狐狸眼中精光飞溅,笑得狐狸眼弯弯。
“他以为他是王滕,还将小王当作了故太子。小王可不是,任王滕搓扁捏圆的李泰平,小王要长命百岁,更要稳坐江山!”
劈头盖脸的话若惊涛骇浪,将杜枕山冲击得眼眸散乱,一直不知如何回应。
李玉烛移开脸,伸直腰,轻轻一拍他的肩。
“听说,我那舅舅将天下商行尽归你手,盈利却只分你两成。郎君若肯将我那舅舅的账目和藏宝地,向本王透露一二,待本王上位,本王不仅将盈利分你五成,他那个尚书令一职,本王也能拿来给郎君做!”
杜枕山为难须臾,拱手一揖,低眉促声:“草民在不乎利益,唯期大王将琅琊王家斩草除根,是以一心辅佐扶大王上位。至于朱令公与大王……多年来,令公一直是为大王奔走……可是有什么误会?”
“敛下巨财,却瞒而不报;结党营私,却撇得本王一干二净……我那舅舅汲汲营营,确实将皇帝宝座盯着死死,不过,他不是为本王所盯,而是为他的儿子!”
“大王深居东宫五年,不离天子左右,大抵,”杜枕山艰难思忖,小心翼翼措辞,“大抵,令公不便事事与大王商议,以至大王心中无底。大王现已从东宫迁回王府,想必不久,令公就会与大王通气。”
故太子李泰平暴毙之后,晋王李玉烛获天子恩召,被天子久留东宫,辅佐国事五年之久。
上月,宫中德妃新殁。
晋王大婚在即,不便在宫中举行庆典,故而天子令晋王迁回王府,举行大婚之典。
“是吗?小王前脚才拿到你和江南富商送来的礼单,后脚他就找来索要……本王的妻妾人选,也都是他选定的。好不容易出了宫,去青楼寻个欢、赏个乐,偏那份礼单,又被个不识好歹的妓子偷了。”
李玉烛将双手,缓缓往背后一负,望天喟然一叹。
“谁知那个妓子,竟然与方邑尘之子私相授受多年。小王惭愧,给你家杜二郎添麻烦了!此来是专为向郎君致歉,向你家杜二致谢!”
杜枕山赶紧道:“那份礼单,关乎我杜府安危藏隐,杜二是为自家事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