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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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徐皓概念中的亲密关系,有很多词汇可以与之关联。

    欲望、婚姻、家庭。每个词组无一不建立在传统主流的社会背景下,去推动这一段亲密关系往前走。

    他曾以为自己人生的步调就是往前走。

    重生与他而言是从来都不是两段人生,而是径直前行的同一条路。

    在这条路上他两次遇到相同的人,做出不同的人生抉择,有了不同的经历。二十六岁生日过后的第五天起,他第一次涉足完全陌生的明天。

    明天,有人最不喜欢聊的概念就是明天。

    这人曾是他的挚友,后来以一种无可替代的方式,成为了他的爱人。

    有一天徐皓看着对方,心思放空,难得走神。目光注视超过五秒钟,对方的目光就回过来了。闫泽单手扣上平板外壳,问他,“怎么了?”

    徐皓有种被抓包的错觉,收回视线,“没什么。”

    闫泽“啧“了一声,倾身过来单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副刨根究底的样子,“有事你就说咯。”

    一来一往经不住盘问,徐皓笑着看他,“真没事,我就看看你不行啊。”

    闫泽不怎么信地盯着他,“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徐皓与他正视,“这话说的。咱俩天天见,也没见你少看我了。”

    “我那是……”闫泽话说一半,忽然顿住,像是意识到话中的潜台词。

    他看向他时只有一种感情,对方呢?

    闫泽垂眼分辨着对方脸上的表情,随后身体后倾坐了回去,“能一样么?”

    “一样的。”徐皓视线放在电视上,对方问的没头没尾,他也回答的没头没尾。

    闫泽又扫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两个人肩挨着肩坐在一起,闫泽半截身子往下滑,腿松垮地伸出去,徐皓坐得稍高一点。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外国电影,听不懂的语言在窃窃私语。本来是当背景音放的,没想到会真的看。

    过了很久,闫泽偏过头来,声音微哑下去,若有所思地盯着徐皓的下巴看,“想来根烟行不行。”

    语气听着不像疑问句,有商量的成分在。徐皓知道他想干什么,视线没从电视上移开,只是表情露出一丝无奈,配合他表演,“不行。”果然就听旁边人话锋一转,一点也不坚持,语调慵懒,拖长了声腔,“行,不抽了。”

    说着,压着身子过来,呼吸凑在嘴唇上,“让我拿点补偿。”

    电视看不成了,徐皓仰着头接受这个吻。除了某些特殊又关键的时刻外,闫泽总喜欢压着他,亲密举动往往略带侵略感,做得很主动。虽然徐皓不太适应被动的感觉,不过考虑到体位都定了,其他时候让让对方也没什么的。

    大家都是男人,偶尔配合一下对方的情趣,也是提升两人生活幸福指数的关键之一。

    而徐皓的这种让步亦令闫泽非常受用,看反应就知道。时间长了,这家伙不再纠结谁上谁下,徐皓索性由得对方发挥癖好,每天不是强吻就是咬人。他们的亲密关系在磨合中达到一种非常和谐又微妙的平衡,这种相互的妥协放在以前,大概是光听了都会被嗤之以鼻的程度。

    深吻过后,两人都有点喘。闫泽贴着他暗示,“做不做。”

    徐皓稳住气息,按住他下沉的肩膀,“等等,网上说要控制频率。”

    “网上不准。”闫泽用嘴磨他的喉结,单手拇指蹭开嘴唇去触摸单侧虎牙尖锐的弧度,哑声呢喃,“你都看什么网站?我找黑客搞掉它。”

    纠缠一会,还是做了。

    做完,徐皓压着对方的肩膀抽身,坐到一旁。闫泽则仰头向后,单手抓着头发尽数往后撩了一把。简单整理过后,二人平复着气息,半天没说上话。

    这会没人说戒烟的事了。徐皓从金属烟盒里捡一根烟先点上,闫泽也顺势拿了一根。两个人一起抽烟的时候,闫泽惯常不用火,偏过头来烟头就着徐皓的烟头轻轻嘬两下,烟就着了。

    一股轻微的铁锈味涌进喉咙,徐皓抽了两口,敲烟蒂时侧头去看旁边人。这家伙一身完事儿后的垮劲儿,前倾着上半身若有所思地抽烟,抽得很慢,烟杆松垮地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要掉不掉的样子。

    事后烟的感觉很微妙,两个人坐一块抽,这感觉就更微妙了。

    前提是这人别在神态慵懒地沉思了半天后,从嘴里慢条斯理地嘶了口烟,忽然转过头来问他,“徐皓,你爱不爱我?”

    徐皓好险没被这口烟呛着。自打上次放话说“你想确认几遍都可以”,这问题一天能听见五遍。就比如今天,出门问一次,进门问一次,刷牙问一次,睡前问一次,完事儿还得问一次。而且这么回答还必须得干脆利索,不能走神,犹豫超过三秒,对方眼神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徐皓毫无犹豫地点头,“爱,爱死了。”随后举着烟对他示意,“两天一根,不能再多了。”

    闫泽又抽了一口烟,低声“唔”了一下,算作回应,明显没怎么上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抽着,感觉时间流淌得异常缓慢,连同心里一点情绪发酵起来。像盛满温水的玻璃杯,再多一点温度,再多一点内容,表层水的张力就要破了。闫泽眯着眼单手扫了一把不小心落在桌子上的烟灰,语气漫不经心,好像随口一提,“那你爱我什么?”

    徐皓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在对方口中听到这个问题。

    倒不是说这个问题他没想过,只是从前都是粗略一想。没人问,也不曾具体总结过。

    沉默拉到五秒钟,闫泽眼底情绪翻涌起来,他猛地抽了一口烟,扭头看过来。这时徐皓轻皱着眉头,慢吞吞开口道,“……无可替代吧。”

    徐皓想得非常认真,以至于烟凑到嘴边了,也没有抽一口,就维持着这个动作静了七八秒钟。随后他才将烟杆塞进嘴里,看向闫泽,咬着烟重复着回答了他的问题,“是无可替代。”

    淡蓝色的烟雾漫过两人的视线,与初秋的日光纠缠,气氛又沉静下来,视线交汇形同一次碰撞,没人说得准里面有什么。

    沉甸甸的目光压垮了一截松软的烟蒂,落在价值不菲的针织布料上,灼出细密的孔。

    有人倾身过来交换了一个吻,难得温和,几乎不带情欲。相同的烟锈味交织成两个人的气息,有人贴着他的呼吸浅问,“怎么从来不听你问我呢?”

    另一人说,“不用问了吧,你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闫泽挑起眼睛看他,“多爱?”

    徐皓退开一点身体,用没拿烟的手比了一下对方的眼睛大小,“这么爱。”

    闫泽把夹着烟的手举到一边去,推了他一把,笑,“少来。”

    徐皓也是笑,神色有些无奈,任由他推着往后倒,“这类话我真的不太会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闫泽笑着把烟按灭了,又凑上来吻他,低声道,“?事,我?用咯。”

    十月中。

    某天徐皓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回家,递给闫泽之前,问,“月底有没有时间?腾出一个周给我。”

    闫泽一身正装没换下来,显然也刚到家没几分钟。他单手松了松领口,把领带扔到一边,笑得放纵,能看出心情很好,“你说了算。”

    随后目光在徐皓手上的牛皮纸袋上停留一瞬。徐皓把牛皮纸袋收了一下,示意他正经一点,“我跟你商量呢,把要紧的事避开。我可以改时间。”

    “没有要紧的事。你想占用我多长时间都可以。”闫泽左手伸过去,打算从徐皓身后把纸袋拿过来,眼睛一直跟着他的眼睛,“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给我的?”

    徐皓让开身体,“拆之前答应我一件事。”

    闫泽拿过纸袋,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差不多一本书的厚度。他没直接拆,而是问徐皓,“什么?”

    徐皓把手压在牛皮纸袋上,“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了,不要生气。”

    闫泽轻嗤一声,扫他一眼,“我有那么小心眼?”

    徐皓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两人走到沙发上一同坐下,闫泽把纸袋拆了,取出一本还算厚实的牛皮本子。他单手拿着本子,扬起手来和徐皓招呼,“我可看了啊。”

    徐皓心想我说不行你还能不看了?不过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的日记,还是感觉不太自然,于是想伸手去拿,“等等,要不我拿着给你看吧。”

    闫泽不太赞同地“啧”了一下,用手肘顶着徐皓的身体往另一侧歪身,把手伸出去不让他抢到。两人在沙发上并不激烈地争了几下,谁也没动真格,却不巧有两张轻薄的纸从本子夹页中滑了出来。

    徐皓看见了,准备去够,被闫泽抢先一步抓在手里。

    闫泽的视线始终盯在徐皓脸上,见对方表情在这时出现了变化,这才眯着眼去扫了一眼手里的纸。

    随即目光停滞一瞬。

    未想到竟是两张电子机票单。

    10月29日起飞,S市直飞Auckland,两张头等舱。

    他看着手中两张纸,手上一时间没了动作,静了十几秒钟后才又看向徐皓,“我的?”

    “不然呢。你的名字还有谁能坐?”徐皓又要去抢他手中的机票,“去不去?不去还给我。”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闫泽这下真的不肯给了,抬一只手架在半空中,跟护什么似的,连旁边的日记本都顾不上了。他快速地撂了一句话后,又去看回手中的机票。

    徐皓见对方表现得很重视,就拿起手机,打开日历一边看一边对他解释道,“我本来考虑要不要去非洲,但是看动物大迁徙最好的时间在8月,时间不合适。后来一想,索性就去南岛。先在Auckland待一两天,转机去Christchurch。然后在当地租车,自驾去Tekapo。时间充裕,以放松为主,不会太累。你觉得怎么样?”

    闫泽一边认真听着,一边仰头靠在沙发上,把两张机票对准屋顶灯光,透过光看那上面喷墨的字。听到最后他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被不知名的情绪包围了,低声自语,“我还没有去过新西兰。”

    徐皓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着他说,“你之前送的礼物都太贵重了,我总不能也回送你一座岛。想了想,倒不如一起去创造经历。以后再过生日,我们就去看世界吧,就我们两个人,去从没去过的地方,你觉得呢?”

    闫泽喉结滑动了几下,片刻后才找回声音,说,“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他像是受到了一些冲击,还没回过神来,道,“你这样我真恨不得一天365天都给你生日。一个周太短了,两个周吧。”

    徐皓笑了,“行啊。”

    静了片刻,闫泽忽然又从沙发上支起身来,目光变得有些敏感,盯着徐皓看,“为什么是Tekapo?”

    徐皓亦静静地回望他,随即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肩颈处,坦然地叹息道,“总觉得你好像很在意,我也说不上来,大概那里对我们意义不同。”

    说着,徐皓捡起手旁的日记本,“总之,不管你相信与否。梦里去过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再去一次,梦里没去过的地方,以后也都会去到。经历可以覆盖经历,我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做一切想做的事。我只是不想你被这种事情搞得很难受。”

    闫泽注视的目光动了一下,轻嗤,“谁难受了。”

    徐皓说,“没难受你又踹花盆又查户口的。”

    闫泽不说话了。

    徐皓不是一个特别会表达感情的人,越深层的感情,越惯常用行动来代替语言。年轻时他冲动起来会送喜欢的人很多物质堆积的礼物,因为对方需要,就以为这种付出可以换来真心,实则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想来也是的,送礼物的钱甚至都不是自己赚了,凭什么要别人真心?

    单方面补全需求只会形成依赖,并不会促成爱情。他也是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事。

    说起来徐皓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一直算不得聪明人。成年人把爱情当作游戏,可以利用感情置换既得利益。他两辈子学不会,索性装瞎,不学了。

    只是没想到有人在这方面会比他更盲目,硬逼着他把从前闭上的眼睛再睁开。而后每一个传递过来的眼神都像是在对他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没有安全感。

    与之对视时,不知从何处起,徐皓的心情竟好像可以再回到二十一岁。对方需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牛皮本子拿在手中,徐皓随手翻了两页,敞开递给闫泽,道,“行了,看吧。你想问我什么都可以,我不想在你在乎的事情上有所保留。”

    单方面补全需求或许不会促成爱情。

    徐皓想。

    但往来会。

    闫泽没抬头,也没接牛皮本,只盯着手中的机票,像不认识字那样看个没完。

    片刻后他的嘴唇抿了一下,轻皱着眉头,直到垂下头去,如同与什么作激烈的抗争,一只手撑着额头看向地面,有气无力道,“算了,不看了。”

    这下换徐皓意外了,“为什么?”

    闫泽把头垂得很低,手中紧攥着两张机票,露出艰难的神色,“不看了。趁我还没后悔,快点收走。”

    徐皓看他意思不像开玩笑,不解其意,只得把笔记本装回牛皮纸袋里,随手扔在桌子上,省得待会有人反悔。

    纸袋撞到一旁的金属烟盒,发出不清晰的碰撞声。烟盒内空空荡荡的,像被烧蚀后什么也不剩的子弹弹壳。

    子弹弹壳?真是个奇怪的联想。

    徐皓随手把烟盒拿起来看了眼,青灰色金属质感,拿在手里好像一件冷兵器,又像一件中世纪的遗留物。外界从未见过这种锋利又奇怪的香烟包装,口感更是绝无仅有。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收藏来的。

    徐皓把玩着烟盒,神色中有一点放空的思绪,转过脸问他,“是什么让你改主意了,机票?”他心里不爱装事,索性有什么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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