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卷一?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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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清晨,空气里还裹着昨日祭祀未散的香火气。既云踩着露水往萨满长老的帐篷走,手里捧着那件沉甸甸的祭袍。

    上边的铃铛随着他的脚步叮当作响,惊起草丛里几只灰雀,扑棱棱地飞向天际。东南方远处天空上的乌云果然凝成了片,低低压着远山,像一张浸了水的灰布。

    老萨满的帐篷门帘紧闭,兽皮上凝结的晨露还没干透。既云掀了掀帘子,却发现门是锁着的??老头竟不在。他于是转念一想猜测萨满长老是去族长那汇报昨天春祭的事了。

    可是祭袍不能不还,老神棍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既云没有在人家家门口蹲到天昏地暗的耐心,也懒得再过来一趟??这花衣服萨满长老宝贝的很,坚决要他亲自来送。

    既云只觉得自己从西边走到南边已经白跑了一趟,不如回自己帐子时顺路去他那族长老爹的帐篷一回。到门口差个人送进去,总不能再说他什么了吧。

    然而二少这算盘到底还是打早了。

    那顶绣着狼头的庞大华贵帐子立在营地中央,帐前侍卫林立。回去的路上,既云只是经过,甚至还与主帐隔了一小段路,那群侍卫们却已经远远地瞧见了。

    这帮狗腿们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直接转身掀帘子进去通报了。

    既云见状额角一跳,心里轻叹自己轻敌。他的阿爸精得很,全族上下除了都是眼线,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只要是族长问了,就没有得不到答案的可能性。

    他就算想避着,也要看是他爹想不想见他。他心里仍然记得多年前他还是的小鬼时,那个威猛高大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没有半分父子温情,只有漠然和不加掩饰的厌弃。

    好在那次阿旦暮很快就叫他滚了,仿佛这个儿子多待一会儿都会污了眼。只是今日属实有些奇怪,他日日从这主帐前经过也从没人注意过,难不成是有什么事?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既云就看见一个侍卫小跑着到了他面前,冲他行礼:“二少,族长请您进去。”

    “……”

    既云闭了闭眼,他无奈地踱步至帐前,哀莫大于心死地掀开了帘子。独特的香薰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皮革的味道,瞬间与他记忆深处熟悉的气味撞到了一块儿。

    帐内,族长阿旦暮端坐在皮椅上,身形依旧剽悍魁梧,威风一也如往昔。只有鬓角的灰发和眼角的细纹,是岁月留下的唯一痕迹。

    萨满长老则佝偻着背坐在在一旁,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那根缠满布条的拐杖。

    然而除了这两位以外,帐子里还跪坐着一个陌生面孔。那人裹着一件褪色的麻布长袍,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腰间系着一条用草绳编成的腰带。他面黄肌瘦,颧骨突出,干裂的嘴唇上还带着血痂,脚上套着的草鞋更是已经磨破,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此刻正局促地蜷缩在袍子下摆里,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而来。

    既云一眼确认此人并非苍狩族人。果然那人转头看见他时眼神茫然,很快又转回族长的方向。

    既云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三人应该是在商议什么事情,正常就算不是这种时候,他的族长老爹大概率也是不想见他的。再看那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外族人,他猜想此人应当是依附于苍狩族的某个小族群派来的,八成是来求援的。

    既云何等聪明,心里一转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阿爸非要把他给叫来??总不能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阿爸。”他于是扯出了个笑容,耳垂上的狼牙坠子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晃,衬得他的气质越发张扬。

    果然这一声出口,刚刚那外族人立马又转回来看了既云一眼。只是这回看他的神色也不一样了,或多或少地带了点尊敬。既云礼貌性地冲外族人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另一边:“萨满长老。”

    萨满一见他就来气,神色不善地瞥了他一眼便转开了脑袋,颈间的兽骨项链轻轻晃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既云自然是知晓这火气的源头的,只好别开视线,却不期然又想起昨日那站在梨花树下的身影。

    他见过太多人面对圣石与归川时或敬畏或狂热的神情,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样的场合里,依然保持着那般遗世独立的姿态,不声不响,却让人移不开眼。

    可惜既云还没从自己的心猿意马中品出什么结论来,阿旦暮的目光像柄钝刀般刮过他的脸。既云已经准备好迎接劈头盖脸的训斥,却听父亲只是冷哼了一声。

    “坐下听。”族长简短地命令道,下巴朝萨满旁边的空位扬了扬。

    既云于是依言在萨满长老身边坐下,白白地又挨了这老头的好几个白眼。不过他平时不要脸的事做得多了,自然不怕这点,权当没看见。

    毕竟相比之下,还有一个人更值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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