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算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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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将东边营地的破败草帘吹得飘起。东南方的天际线上,那片从清晨起就盘踞不散的乌云依旧压在远处的山脉上,像一块浸饱了水的灰布,沉沉地坠在远山的尖顶。夕阳的余晖从云层缝隙里钻出来,把乌云的下缘晕成一片暗红,在天边铺展开来。
而苍狩族的上空却还晴朗着,晚风裹着草叶的清香,吹得营地边缘的旗子猎猎作响。
既云牵着马,坐在一块青石上,百无聊赖地咬着草茎。草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眯起眼,望向不远处稀疏的帐篷群。这里比族地中心荒凉得多,帐篷稀疏歪斜而且十分破旧,兽皮补丁摞着补丁。
几个瘦小的孩子蹲在炊烟旁分食一块烤得焦黑的肉,很快又被从帐篷里出来的大人们叫了回去。远处,一个跛脚的老妇人正用木棍搅动陶罐里的糊粥,火光在一片昏暗中跃动着。
他们穿的都是粗劣的麻衣,居住在苍狩族最偏僻的边缘,无人问津。
他想起西边那些族中长老们的帐篷,兽皮厚实,彩绳垂挂族长的帐子里更是终年燃着稀罕的香料,甚至女奴们穿的衣物都要好过这里的许多人。
可强者占据丰美的草场和温暖的帐篷,弱者被遗忘在边缘是这世上人人都懂的道理。苍狩族能在这片土地上屹立数百年,靠的也从来不是心软。
既云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觉得他这是自寻烦恼。要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所谓的上位者之一,别人不怨恨他就差不多了,何况他也从来没有像自己别的几个兄弟那样的大志向,感慨一下也差不多了。
伊莫已经换了新的衣物,虽然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好歹看起来体面些了。他牵着苍狩族拨给他的马,站在离既云三步远的地方,手指绞着缰绳绕圈圈。
他偷偷抬眼去看那位二少。男人正坐在一块风化的青石上,嘴里叼着根草茎,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破败的帐篷群。那张侧脸在暮光里显得格外锋利,耳垂上的狼牙坠子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轻轻晃动。
既云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心里一阵无奈。他本想扯个笑,但介于早晨之事,又怕再把这人吓着,索性继续板着脸,目光也没从东边的营地离开。
伊莫咽了咽唾沫。上回那个笑让他心有余悸,可如今这副冷脸更叫他心里发毛。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想起早上在苍狩族长帐子里既云最后同他说的那几句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腰弯得更低了些。
“二少。”粗犷的嗓音突然插进来,总角师带着一队人从营地外走来。他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战士,既有年轻的面孔,也有年纪大些的,但无一例外,眼神里都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
既云站起身,草茎从唇边掉落。他拍了拍衣摆,正要抬手示意出发,视线却在不经意地扫过人群时,倏得顿住了。
那叫他念念不忘的人,竟就在这其中。
暮光为少年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轮廓。他比既云想象的要高挑结实一些,粗麻衣下的肩线有了明显的起伏,束腰的布带勒出一段劲瘦的弧度。
他的长发这回没有披在脑后,而是利落地束了起来,只有几缕碎发被风吹着贴在脸侧。与祭祀那日不同,此刻人群中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虽不显山露水,却暗藏锋芒。
既云的喉结动了动。他原先还想着回来后再去南边训练营捞人,这会儿人却已经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眼前,不过几步之遥。于是一股没没由来的轻快劲儿开始顺着他的脊椎往上窜,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
这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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