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照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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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长夏之季,正午日头毒辣,晒得人脊背发烫,连风里都裹着水汽的黏热,闷得人喘不过气。苍狩族的队伍沿着河道北行,起初两岸还是垂柳蘸水的景致,郁郁葱葱的芦苇在浅滩里织成绿毯。待行至归川支流中游,河道渐渐收窄。
昭鹊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听着身后卫卒们的闲聊。带队的老族叔名叫六骨,是族里少有的走过北地的人,正给年轻卫卒们讲着风骑族地界的状况。
“过了前头的峡谷就不一样了,”六骨的旱烟杆在靴底敲了敲,“那边的山是裸着的,石头比树多,草长得矮,风跟刀子似的。那边的夏天同我们不一样,日头晒在石头上,到了夜里热气散了要冻人的。”
昭鹊闻言回头望了眼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果真如老族叔所说,那些山在苍狩族地界时还披着浓绿,越往北看,绿意便越淡,岩石的赭红渐渐从草木间透出来。
“此地名为断云峡。别看我们已走了十几日,实际都还在南边的地界。度了此处,才算真的入了北地。”六骨勒住马,用马鞭指着前方的山口。
队伍里几个年轻卫卒听得咋舌,忍不住问:“六骨族叔,风骑族人就住这种地方?”
“嘁!你们这些小东西懂什么?”六骨啐了口烟渣“这地要是不好,人能世世代代这么过吗?早打过来了!”
“他们入夏时节往高处去,趁冰雪融水养的草地放牛羊,待入了冬躲进归川河谷,背风又暖和。比咱们常年守着几片林子活络多了。”
老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可渐渐地,昭鹊发觉他的声音变得轻了,好似隔了层什么东西,传进耳朵便显得不真切起来。
似乎自打靠近这峡谷起,周遭的空气便开始发闷。他的胸口像堵着团湿棉絮,不论怎么用劲儿,吸进的气似乎总差着半口,眼前的景物偶尔会晃,像隔着晃动的水面看东西。
昭鹊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瞥向身旁的既云和六骨,却见两人面色如常并无异样。
“哪不舒服?”既云注意到视线回过头,目光已落在昭鹊有些发紫的嘴唇上。
昭鹊掐着虎口摇摇头。六骨在前头听见了动静也勒住缰绳回头,见他这模样,又扫了眼后头的队伍,便见队伍里不少人都蔫吧了,捂着额头的,干呕的都有。
“这是山气冲了头。”六骨道,“北地山高,水土性子烈,我们南边的人初来少有不受罪的。别硬撑,腰杆松快点,让这气儿慢慢过了就舒坦。”
“大伙儿都忍忍,”既云与六骨交谈两句回头对众人道,“过了峡口就会好些,今夜找个背风处歇脚。”
断云峡的崖壁像被巨斧劈开的,两侧岩壁直上直下,赭红色的岩石露出层层纹路。归川的支流在此处收成了一道细线,贴着崖底蜿蜒。
风从峡口灌进来,带着股凉意,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
穿过峡口后一会儿,昭鹊发觉胸口的闷郁果真散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很快灌满了干燥的土腥气,混着远处隐约的草香。
眼前的天地彻底换了模样。
没有成片的树林,只有连绵起伏的草原蔓延至天边。近处的草是绿的,远处的山是青灰色的,山顶顶着皑皑白雪。归川的主脉变得开阔,水流却缓了,泛着青蓝,倒映着流云,如同将天裁了块铺在地上。
“看那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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