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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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洋铅矿下某处。

    莱克斯照例将超人一方最近的情报汇总给蝙蝠侠。

    同步完毕，虚拟光屏前的蝙蝠侠依旧沉默的如一尊漆黑雕塑，他的披风将他挺拔的身躯包裹，显出如冰山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这代表他没有需要同莱克斯交流的计划。

    按照往常来说，莱克斯这个时候就该离开了。

    为了不让超人起疑，他最好尽量缩短自己与蝙蝠侠见面的时间。

    但今天，莱克斯没有直接离开，他看着蝙蝠侠的背影，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那的确是他。”

    蝙蝠侠操控虚拟屏幕的手不明显地顿了顿。

    这点细微的变化，倘若不是莱克斯有意关注，很难看得出来。

    但他注意到了，注意到蝙蝠侠情绪的波澜。

    莱克斯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在漫长的艰难斗争中，他对蝙蝠侠产生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同情，这促使他为此冒了点风险。

    “想看看他的模样吗？”不等回复，莱克斯便将一段只有三四秒的视频导入屏幕播放，“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维维安了吧。”

    偌大的光屏上，繁杂的流动数据被一个少年的影像取代，蝙蝠侠顿住，视线不可避免地被屏幕上的少年占据。

    少年的头发好似阳光下的一片金色麦浪，风一吹过就诉说着自然的诗意与希望的生机。

    他的眼睛是天空一样的蓝色，容纳着纯粹而天真的笑。

    卷翘纤长的浅金色眼睫轻轻颤动，他眨了下眼，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莱克斯解释：“超人在他身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我只能录下这么多。”

    蝙蝠侠长久地注视着屏幕上鲜活生动的少年，短短几秒钟的视频在重复播放，他沉默良久，哑声道：“莱克斯，谢谢你。”

    莱克斯叹了口气，看向他，忍不住问：“你真的放心让他留在超人身旁？”

    蝙蝠侠垂下眼，关掉屏幕，金发少年的身影消失，他神色平静：“克拉克不会伤害他。”

    莱克斯并不赞同蝙蝠侠的观点，“那你就不怕超人利用他，倘若超人只是想复活维维安，他没必要改变维维安的基因序列。或许超人的确不会像对待你一样对待维维安，但维维安失去了记忆，现在的他就是一张白纸，超人可以任意在这张白纸上涂抹自己的色彩，而之后他就将成为一把最锋利的矛来攻击你。”

    蝙蝠侠抬眸看向莱克斯，钢蓝色的眼眸与少年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双眼睛里像被凛冽的暴风雪所席卷，他冷峻地回道：“不会，他不会被超人所掌控，哪怕他失去了所有记忆。”

    莱克斯冷笑：“你就那么肯定？”

    “我肯定，因为他是我的孩子。”蝙蝠侠语气坚定，一如他当年在正义联盟所有成员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超人是错的”。

    莱克斯差一点就想脱口而出，达米安也是你的孩子，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但飞速运转的思绪让他很快意识到，不一样，达米安和维维安是不一样的，不同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二者不同的性格，也将造就他们不同的选择。

    莱克斯缓了缓神，说：“好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你应该是对的。但等到冲突再次爆发，他夹在你们中间，那时又该怎么办？”

    蝙蝠侠再次沉默，像死寂的冰川深谷，只余下一片冷冽。

    莱克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即便是蝙蝠侠如今也对未来种种感到前路渺茫，于是他不去想他的孩子将会面临什么，那太遥远，也太模糊，蝙蝠侠也是会胆怯的。

    莱克斯不再追问。

    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话：“我可以暂时帮你照顾他。”

    说完，他不待蝙蝠侠回答，便抬脚跨入爆音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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