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表,把后背靠上椅子,不情愿地转动眼珠,回忆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吧,就是那段时间,商务宴请特别多……我可没参加啊,轮不到我,我是听行政部的人说的。她们每天就是买酒定餐都忙得团团转。”
“你继续说,还有呢?”
男人绞尽脑汁说了一些他还记得的,但都不是戚迪认为有价值的。当男人说完“田总有一年换了三辆车”时,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谁都知道他贪污了一千万,一年换几个车有什么奇怪的?我问的是,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能有什么奇怪的事啊,我都??啊,我想起来了。”男人神情一振,“不过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事。大概是04年的时候吧,我们有一个项目卡在拆迁上,卡了很久。本来那块地上是成片的违建棚子,按理说清理掉就完了,结果有个不知哪儿来的疯女人,就赖在现场中央,死都不肯挪。推土机都到了,她就抱着一堆破被子往那一坐,十几个人拉不动。谁靠近她就咬谁,警察一来,她就跑,过上几天,她又钻了回来,就赖着不走!”
“为了这事儿,我们公司上上下下去了许多人,都没招。我们私底下还说,要是拖到年底,公司的损失可能会上亿,我们的年终奖搞不好也要泡汤。谁知道呢,这事儿最后被田总??田永摆平了。”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戚迪追问。
“不知道。”梁经理的笑容有点敷衍:“精神不太正常的一个女的,三十多还是四十多,说不准。我们那时候就叫她‘疯女人’。听说是捡破烂的,也有人说是从别的工地赶过来的,问她话也答不出来。”
“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梁经理努力想了想,但看得出来,他正面对一片空白。
“个子不高不矮,很瘦,手臂像树枝一样,但力气可不小。你推她,她就咬你。你手一伸过去,她哗啦一下就扑上来。我们那边几个小工都被她抓破过手背。她好像无家可归,身上臭得不行,衣服也像是从来没洗过,头发更是打结成一坨,脸上黑乎乎的,我就是想看清她长什么样,也很难看清。”
“田永是怎么‘摆平’的?”戚迪问。
“好像是那女的收了田永一笔钱,然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这些钉子户,不就是想要钱吗?”
“‘好像’?”戚迪尖锐地说,“你不能确定?”
“我也是听说的。”梁经理讪讪道,“除了钱,还能怎么摆平?要不你问问王经理吧,他那个时候就在当时的项目里,他应该更清楚。”
戚迪要了这位还在工地上的“王经理”的电话,没有电话直接沟通,而是用电话确定了会面地址,然后开车过去。
在嘈杂的工地上,王经理把他带到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工程部,戚迪拒绝了他倒茶的举动,直接问起了04年的事情。
“那个疯女人?我记得,记得。”
王经理一脸和气,似乎因为从未接触过警察而怀着好奇,显得格外配合。
“她确实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平时吃住都在那片地上,以前还是棚屋时,倒没人管她。但后来项目开工了,闲杂人员肯定是要清场的。我们曾经去和她沟通,想请她离开,但她脑子有问题,根本无法交流。而且有暴力倾向,我们不敢刺激她,报警倒是管用,但也就管一时,她看见警车和穿制服的就跑,跑了过两天又回来。”
“我们曾经有人把她的东西都扔掉??也不是说扔吧,”王经理找补道,“就是把她的那些破棉絮,脏衣服给挪了个地,搬到项目外面去了。人家可好,捡了回去,过一晚又搬回来。我们就算派人盯着她,也不是长久的事,这工程争分夺秒啊??”
“后来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戚迪打断他。
“田永给了那女的一笔钱,让她离开了。”
“你确定吗?”
“我确定啊。”王经理笃定地说,“隔天田永自己说的,说是给她在老家安排了一个保洁的工作,给了她路费,让他的司机送她回老家去了。”
“司机?蔡岛嘉吗?”
“对啊,就是他。”
一个惊人的猜测像闪电从戚迪的脑子里擦过,擦着后颈皮肤,带起一阵麻痹。
所有线索都重叠到了一起,现在只差一条线,把它们完全串联起来。这条线就是证据链。
“你知道这个女人的老家在哪儿吗?”
王经理摊了摊手:“田永没说。反正我们也不问嘛。能干就行,工期压得死人,谁有空去管一个捡破烂的流□□?对吧。”
“我想听细一点,”戚迪说,“她卡的是哪一段工期,具体位置在哪,停了多久?”
王经理愣了愣。他原本以为警察只是来走个过场,问问“有没有受贿啊”“有没有账外的钱啊”这类问题。没想到问得这么细,细得像要重走一遍现场。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仔细思索起来:“你等我一下。”
他从办公桌靠墙的文件柜里翻出一个旧档案袋。档案袋的牛皮纸边已经发软,封口处用过的回形针把纸磨出了一道光亮的折痕。他在里面翻拉一通,抽出一张褪色的现场平面图,指着其中一个用红笔圈起来的小方块:“就在这儿。当时这块地准备用来打桩做商住楼的基础。我们原定三月底完成清场,她一闹,直接拖到八月份,上面的人下来督查了好几次,骂得很难听,问我们是不是吃干饭的。”
“你们那时候怎么处理她?”戚迪重复。
“还能怎么处理?先劝,劝没用就吓……有个年轻的还动手推过她,结果被她反手抓了一把,整条胳膊一道血口子。我们也考虑过给钱,那时候拆违建有时候也会私底下塞点钱打发人嘛,就说给你几百块,给你找个旅社住几天,她死活不要,说她‘有家’。她还拿砖头垒了个小矮墙,跟狗窝似的,非说那是她的地方,谁也别碰。”
“她的‘家’在哪儿?”戚迪问。
“就在桩点正中间啊。”梁经理苦笑,“她就占着那个正中心,四块水泥板拖了几张破木门,搭得像地堡。她人钻里面,谁靠近就拿粪扔谁??她专门有几个桶,装的全是公厕偷来的大便,这谁敢惹她?只能派推土机了。但推土机一开过去,她就往轮子下面扑。司机吓得不敢往前动,怕碾死她。趁警察来了,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