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思维盲点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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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组对尤金简直肃然起敬。

    虽然李厘样貌并不丑陋，若能以平常心而非好奇的目光观察，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

    但相较于下层那些拥有正常家庭的女孩，或许是因为孤儿的出身，她身上总萦绕着一种特有的警惕与疏离。

    与人交往时，她话很少，每说一句都带有明确的目的。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在倾听，像一片深邃而不起波澜的海。

    非得像尼克这样从小硬黏在她身旁的人，才能略微通晓她的本性，明白她并非如外表那般难以亲近。

    她就像游离在所有少年团体之外不合群的那个酷小孩，在人们口中常有奇遇。

    一旦你知道身边这种人的存在，会因她的与众不同而产生窥伺欲，但她的身上无时无刻存在的边缘感，和平淡的日常生活之间，天然存在无形壁垒。即便心中充满羡慕，或许还有嫉妒，也会下意识认为，这不是一个可以深入交流的对象。

    更何况她总是神出鬼没，身后常年跟着身材高大、同样沉默寡言的仿生机器人赞恩。

    神秘且不好惹的组合。

    当下层的年轻人逐渐长大，苦闷的生活让爱情成了可以稀释痛苦的甜味剂，给人带来对未来的虚幻憧憬，但这种憧憬从未落在李厘身上，她身边除了像小弟般的尼克，从未有过追求者。

    她不是那种容易引人遐想的对象。

    当她选择出现时，总是显得太过“有用”，反衬出旁人的“无用”。

    这会形成一种无形压力。

    即便偶尔有人受到吸引、想要靠近，只要和她硬邦邦的语调对上几句话，就会大受打击，仿佛被无形的力场弹开，哪怕这种拒绝并非出自她的本意，也毫无恶意。

    因此，尤金这般热烈的追求和直率的表白，在尼克三人组看来，带有一种不知死活的美，除了表达敬畏，心中隐隐泛起同情。

    看他表现得如此痴迷，显然已被迷得昏头转向，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而尤金向他们提出的请求，实在是个难题。

    不说科尔与石头是后来才通过尼克认识李厘，就连尼克本人，都不知道李厘有什么喜欢或者讨厌的东西。

    她似乎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偏好，也没有什么东西明显遭她厌恶。

    她有极高明的生存技巧，高明到在解决自身生存问题之余，还能分出精力关照尼克。

    日常交流中也并非全然内向，偶尔甚至会流露出一点顽皮，但那不像她自身天性的流露，更像一种后天习得的工具。

    有时她的行为会有一种明显的别扭与不和谐感。

    比如当她想要耍无赖、和别人讨价还价时，会像一个意识不清的酒鬼拍着自己肿大的腹部那样，拍拍自己平坦的肚皮。

    模样确实滑稽，能把人逗笑，但那绝不是一个年轻女孩会做出的动作。

    尼克大概已是她唯一的朋友，或者说小弟。

    除了与他和他的家人所建立的这点脆弱连接，她简直就像活在真空里。除了尼克偶尔能捡到特别的鹅卵石送给她，博她一笑，他们所喜欢的，比如音乐、热闹的聚会，或无意义的抱怨聊天；以及他们所讨厌的，比如枯燥的工作，她都很少发表看法。

    尼克很努力地邀请她进入他的世界，不论是变着花样明示，还是通过姐姐安洁莉娜暗示，近乎半强迫地拉她参与其中，李厘从不拒绝。

    但她更像一个耐心的陪伴者、清醒的旁观者，又像一个随时能擦亮、提供帮助的许愿神灯，没人知道她内心究竟在想什么，当她对他们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时候。

    尤金看着三个抓耳挠腮的年轻人，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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