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水猴子传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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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梅雨季节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我站在临河的雕花窗下,看着雨水顺着马头墙的瓦当滴落,在青石板路上砸出无数小坑。外婆临终前反复念叨的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小满,莫要靠近河埠头......"为了探访端午龙舟赛的筹备情况。直到那天深夜,我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惊醒。声音从楼下传来,像是被水浸过的棉絮,黏糊糊地往耳朵里钻。我摸黑下楼,借着月光看见厨房的青砖地面上洇着一滩水渍,正中央的青石板微微隆起。
"哗啦 ——"石板突然被掀开,污水夹杂着腐叶喷涌而出。我踉跄着后退,却看见污水中伸出一只青紫色的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指尖还沾着水草。那手在空气中虚抓几下,又缩回了下水道。
次日清晨,我在河埠头遇见了守桥的王大爷。他正用竹扫帚清扫台阶上的青苔,看见我时,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小满姑娘,你领口......"
我低头看去,衬衫领口不知何时沾了团暗绿色的水藻,散发着腥臭味。王大爷慌忙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抖出几枚铜钱塞进我手里:"快拿去买雄黄酒,记得绕着镇西的芦苇荡走!"
镇西的芦苇荡是个禁忌之地。五十年前发大水,整个村庄被淹没,后来水位退去,却留下大片沼泽。我攥着王大爷给的铜钱,在黄昏时分来到荡边。
"替我...... 替我......"呜咽声从芦苇深处传来,像是女子的哭诉。我壮着胆子拨开芦苇,看见潭边蹲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姑娘。她的长发垂到腰间,发间缠着水草,面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渗人。
"你是谁?" 我颤抖着问。
姑娘缓缓转头,眼尾挂着水珠:"我是素秋,五十年前失足落水的。" 她伸出苍白的手,腕间戴着银镯子,刻着 "周" 字。"近来有邪祟附在我身上,逼我抓人当替身......"
话音未落,潭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青紫色的手臂破水而出,指甲在夕阳下泛着寒光。素秋猛地推了我一把:"快走!去镇东头的土地庙找老槐树!"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镇上,发现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杂货铺的李婶正在门口泼雄黄酒,看见我时惊呼:"小满,你身后......"
我转身看去,湿漉漉的地面上印着一排小脚印,每个脚印中央都有个吸盘状的痕迹。
土地庙的老槐树已有百年树龄,树干中空,形成天然树洞。我钻进去时,发现内壁刻满了符文,中央供着尊泥塑的水神。神像的眼睛被红布蒙着,胸口嵌着块断碑。
"这是镇水碑。" 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声音。
我吓得转身,看见个驼背老人正拄着拐杖站在树影里。他的左脸有道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我是当年参与立碑的石匠。五十年前,周家村为求财献祭孕妇,惹怒了河神......"
老人告诉我,素秋就是当年被献祭的新娘。她腹中胎儿被炼成 "镇魂锁",从此水猴子便在芦苇荡作祟。要破除诅咒,必须在端午夜子时用雄鸡血祭祀断碑,同时毁掉镇魂锁。
"可镇魂锁在哪儿?" 我问。
老人掀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狰狞疤痕:"在这里。" 他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里浮着朱砂颗粒,"当年我侥幸逃脱,却被种下蛊毒。只有毁掉镇魂锁,才能解除诅咒。"
端午这天,镇上传来消息:芦苇荡又捞出具尸体,七窍流血,指甲缝里嵌着水草。我和老人来到荡边,看见素秋的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子时快到了。" 老人将断碑浸入雄鸡血,符文突然发出红光,"素秋,带我们去找镇魂锁!"
素秋点点头,化作一缕青烟钻进潭水。我们跟着她潜入水底,发现淤泥中有座石屋。门楣上刻着 "周宅" 二字,门槛上结着蛛网。
石屋内,镇魂锁悬浮在中央,形如婴儿拳头,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老人颤抖着伸手触碰,锁身突然发出尖啸。无数水猴子从暗处涌出,爪子上还滴着污水。
"快走!" 老人猛地将我推向暗门,自己却被水猴子扑倒。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回头看见他的身体正在融化,变成一滩绿水。
我抱着镇魂锁冲出石屋,素秋的声音在水中响起:"小满,用断碑砸烂它!"
我举起断碑,用尽全身力气砸下去。镇魂锁发出刺耳的哀鸣,化作黑色粉末消散。与此同时,潭水开始沸腾,无数气泡涌出水面。
当我浮出水面时,天已经蒙蒙亮。芦苇荡的水变得清澈见底,那些缠绕的水草都不见了。素秋的身影出现在岸边,她的面容不再苍白,眼中泛着泪光:"谢谢你,小满。我终于可以投胎了。"
她转身走向晨光,渐渐消失在薄雾中。我低头看向手腕,不知何时多了道月牙状的疤痕,和外婆临终前腕间的一模一样。
后来,镇上报馆刊登了我的调查报告。有人说在月圆夜看见素秋立在船头,向过往渔船挥手。而我在整理遗物时,发现外婆的旧手帕里包着枚银镯子,内侧刻着 "周素秋" 三个字。
青石板下的哭声再也没有响起。但每当梅雨季节来临,我总会在河埠头看见个穿月白旗袍的身影,发间缠着水草,对着河水轻笑。那笑声里,既有解脱的释然,也有对尘世的眷恋。
梅雨连下了半月,镇东头的河道开始泛涨。我蹲在河埠头清洗外婆留下的旧木箱,指尖触到块冰凉的硬物。那是枚巴掌大的铜鱼符,鱼鳞纹路里嵌着墨绿色的铜锈,鱼尾处有道新鲜的裂痕。
“这物件……” 王大爷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烟杆上的火星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你外婆当年就是靠它镇住了河底的东西。”
铜鱼符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脱手。符身的裂痕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滴在水面上,竟凝成细小的血珠不散。王大爷猛地将烟杆往石阶上一磕:“不好!水神要醒了!”
他拽着我往镇西跑,路过土地庙时,老槐树上的乌鸦突然集体惊飞。树洞内壁的符文正在褪色,泥塑水神的红布蒙眼布不知被谁扯掉,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更骇人的是,神像胸口的断碑上,多了串歪歪扭扭的爪印。
“五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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