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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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一边又哭着跟他发誓,说只要他能醒,她就再也不争输赢了。他躺在床上,听着一向无法无天的小师妹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不由有些好笑,好笑过后又是心疼,怎么比试赢了还那么不开心?

    因此,自那以后,他便开始努力研习医术,如果小师妹又不小心投错药了,他也能立刻找到解法。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看到她哭的样子。

    往事纷纷,感慨万千,毕明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问:“阿敛,那你想不想回去?”

    苏敛一下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回去,回沧源山去,”毕明语气坚定,“南越的事,金鳞楼的事,我们都再也不管了。”

    这也是那封信的最后,时微留给他们的话??师父要面子,仍在和你们赌气,不愿直说,但沧源山永远是你们的家。

    苏敛有些迟疑:“那今日卿珩说的,栖和神教的事呢?”

    “也不管了。”

    “那月月呢?江遥呢?郁儒呢?还有明折,他们呢?”

    “……”

    毕明艰难地开口:“阿敛,对我来说,你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只要你愿意,这些我们都不管了,好不好?”

    他不是年轻时候的毕明了,那时的他,自信身边永远都有苏敛陪着,自信自己的毕生所学一定能有用武之地,因此,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就答应了明折,扶持赵邝,护国佑民,就算是再也无法回到山中,为了凡尘琐事辜负师父的期盼,他也是满腔豪情壮志,从未想过退缩。

    可到现在,他突然发现,过去二十余年,或许很多事情他和苏敛从未看清。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份心力去弄清真相,更害怕这个真相会伤到自己和苏敛。这种不详的预感不知从何而来,却让他无比慌张。

    若让他做选择,他宁愿抛下其他一切,至少能确保苏敛的平安。

    毕竟,他们即将要有孩子了啊。

    “毕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苏敛心中挣扎许久,但还是坚定道,“你听到今天那孩子说的了,在郎秦,你也亲眼看到了。我知道,你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们当初下山,不也是因为有锄奸扶弱的初心吗?我们已经袖手旁观了很多,何玉姬的事我们无能为力,但至少还有些其他我们能做的,是不是?”

    她安抚地摸了摸毕明的额头:“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

    清凉殿内。

    月色如水,照在书桌一方砚台上,砚台中的墨汁皆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

    须臾,那片银色的水域被人搅动起来,如一汪被惊扰的星泉。明折磨好墨,悄声坐回了下首,静静看起了一份已被批复的折子。

    赵邝奋笔疾书的空档,抬起头来问了句:“怎么样?朕的回复。”

    只见这本暗红奏本的末尾,赵邝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几乎将临淮王的官印给遮得一丝不漏。

    明折轻轻笑了起来:“陛下的回复,很有力度。”

    不知临淮王是从何处得知了青?公主要比武招亲的事,竟大言不惭地上本说他岭南也多有好男儿,希望能得此机会前来京城一展拳脚。

    “岭南那么个烟瘴之地,蛇虫横行,能养出什么好男儿?”赵邝冷笑一声,“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来打探,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这些年是越发大胆了。”

    临淮王自二十余年前流放岭南后,一直籍籍无名,看着乖觉无比,但明折清楚,当年他争位的手段有多么无所不用其极,豺狼再怎么也不会改变本性。这些年来,陛下一直努力维持着朝中平衡,尤其是对于宰相一派,一举一动都无比小心,就是为了延缓隐患爆发的时间。

    这次比武招亲,一方面是为了哄住?公主嫁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京城挑起一场大浪??波涛汹涌之时,底下的暗流往往才最有可能显露。

    “陛下真的打算让金鳞卫参加吗?”明折停顿了一下,“这样做的确能震慑他,可也相当于提前给临淮王透了底。”

    若只是对付临淮王,二十余年的准备已经足够,可偏偏那人也在此时有了异动。他在郎秦修养二十余年,一直都是小打小闹,直到近日突然又高调起来,甚至还伤了毕明和苏敛。这足以证明,这么多年过去,他恢复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而此前投毒的事情,明折还没来得及追查,便有御厨上吊于家中,留下遗书,揽下所有的罪责。偏偏这御厨孤寡一生,他们只能看着线索就此断掉。这些事处处都透着诡异,又让人摸不到头绪。

    赵邝冷笑一声:“何玉姬一事发生时,朕也觉得,时机不好,时机不对,再忍忍罢。可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时机才对?究竟还要忍到何时?朕筹备多年,忍耐多年,这些人却一进再进!既如此,何必再忍?群狼环伺,若朕此时有一丝的空隙,这些人只会趁虚而入,一个个都恨不得撕了朕才痛快。”

    明折当然知道他口中说的一个个指的是谁,如此看来,这场比武不止是为了引诱临淮王有所动作,赵邝真正想做的,是给已然跃跃欲试那人一个极好的“机会”,逼他露出马脚。

    沉默良久后,他抬头问:“陛下,是否要召集所有金鳞卫回京?”

    “不,”赵邝立刻否决了他的想法,冷笑一声,“我怀疑,这两边已经勾结了起来。暂未摸清他们下一步计划之前,不要妄动。”

    “可岭南那边并未传来任何消息。”明折皱起眉头,并不觉得这两边会有所交集。

    有共同的目的才会结盟,临淮王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争夺龙椅,对这种目的明确的敌人,防备起来反而简单。但那人行事本就不同于常人,以前就异常极端,二十几年过去了,指不定疯癫成什么样了,他们一无所知,因此才格外危险。

    赵邝紧闭双眼,仿佛陷入了极其痛苦的回忆。

    女子决绝而失望的眼神,男人疯狂大笑的模样,白雪皑皑的山巅,漫山遍野的梅树,和那座山巅孤立的寺庙。一瞬间,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怎么会没有共同的目的呢?赵邝讽刺一笑:“这两人,都想我死啊。若我是他,一定会挑唆每一个恨我的人来捅我一刀,你觉得,他会放过赵雍这样好利用的蠢人么?”

    他至今忘不了那人逃出宫时的眼神,其中的癫狂和恨意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陛下,那更应该尽快召集所有金鳞卫回京护驾,那人既已恢复,只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明折语气有些急促,“当初设立金鳞楼,不也是为了今日做打算吗?”

    “折弟啊折弟,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一急起来就忘事,”赵邝笑着说出这句话时,平静得仿佛有生命危险的不是自己,“武力终究不及法力,你忘了吗?”

    “他在郎秦的那些小喽?,大不了多派些人去收拾,倒不算麻烦,可他又岂能和那些小喽?相提并论?真到交锋的时候,恐怕只有你和毕明苏敛加起来才能勉强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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