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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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金鳞楼的日子让明桃很是安心。

    没有任务加身,每天只用按部就班地训练,这样的日子充实而自在。当然,如果江遥不每日都来她的院子拜访一次,那就更自在了。

    洛南一趟回来后,明桃发现,楼里的师弟师妹对待她的态度都有了细微的改变。

    除去郁儒,从前师弟师妹们对她多是避之不及。偏偏大家都是耳聪目明正值壮年的少男少女,武功高强得还有几里才见面就已能互相察觉,因此,从前明桃院子周围一大圈基本都鲜有人迹。

    但不知江遥在外面说了些什么,从前非训练时间基本瞧不见人的师弟师妹们好像突然发现了她院子旁这条道也是可以走的。现在她一出门就可以听到无数声笑嘻嘻的师姐,简直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她并不习惯与人亲近,休息的时候多是自己待在院子里。可即便她不出门,江遥也会打着请教的名义三不五时地上门拜访,和郁儒在她这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她对请教没意见,对江遥也没什么意见,只是青仪对江遥有意见,对江遥的请教更有意见,因此基本每次江遥拜访最后的结局都是两人吵起来。

    青仪已在她这里住了半月有余。

    那晚过后一大早,二师父三师父便带着卿珩与卿晗去了师父的书房,不知说了些什么,当天下午,师父便在训练的时候宣布了两人的去处。

    青淮和青仪自今日起都留在金鳞楼,但并不算入金鳞卫制内,只是以同门的身份客居于此。青淮住进了离二师父和三师父极近的一处院子中,青仪则住进了她的院中。

    其实金鳞楼条件还算不错,一人一个院子都绰绰有余,但郁儒说,青仪实在可怜,那天她帮昏迷的青仪换衣服,刚要靠近就结结实实挨了几脚。睡梦中都不忘防备,可见青仪实在是被吓坏了。

    想起那几脚,温郁儒仍有些龇牙咧嘴:“青姑娘,说真的,我觉得你有当金鳞卫的潜力。”

    卿晗颇有些愧疚,细声细气地道歉:“真是对不起,温姑娘。”

    “嗨!多大点事,”温郁儒很是感慨,“只是青姑娘,你为什么要跟着你哥下来受这苦呢?你这么善良柔弱的,来金鳞楼可遭罪了。”

    江遥闻言,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她?善良?柔弱?”

    卿晗温柔笑了笑,一边暗暗在桌下使劲,用眼神警告江遥。

    江遥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忽听一旁的明桃皮笑肉不笑道:“青仪,你踩的是我的脚。”

    卿晗:“……”

    顶着明桃要杀人的眼神,江遥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是辛苦。明桃冷冷地瞥他一眼:“没什么事就走,我要休息了。”

    江遥立刻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举手求饶:“有事的有事的!既大家成了同门,那名分这事总是要问清楚的!”

    说罢,他笑眯眯地看向卿晗:“青姑娘,不知你和你哥哥年岁几何呀?”

    温郁儒嘻嘻笑着,凑到卿晗耳边拆他的台:“他这是是怕自己当不成师兄了。”

    “我才不要叫他师兄呢。”卿晗翻了个白眼,又凑到郁儒身边,“不过郁儒姐姐,我觉得不管叫你温姑娘还是师姐都有点生分了,我还是叫你郁儒姐姐好不好?”

    郁儒自然无有不应。卿晗获得郁儒的首肯后,又转头看向明桃,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不敢像在郁儒面前一般放肆。

    其实明桃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她无所谓青仪叫自己什么。至于青淮,就算他比自己大,她也不可能叫他师兄。

    不知何故,想到自己要和青淮以同门身份互称,她就浑身难受。

    她还是更习惯叫他全名。

    “既然定好了,这下应该没事情了吧?”明桃又喝了口茶,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三个数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

    “三??”

    “师姐告辞!”

    不过须臾,卿晗眼前一花,仿佛一阵风过,再清明时,桌前哪还有那两人的人影?

    卿晗简直欲哭无泪:“那个,明姐姐,我也想三个数就离开的,不过你知道吧,我武功比较差……”

    明桃没接这句,只淡淡问:“你在我这里住够了没有?”

    “你要赶我走吗?”卿晗一下收住了离开的脚,“明姐姐,这里我就只认识你,我真的很怕一个人住,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明桃不为所动:“你哥哥不是人?”

    “……”

    卿晗扁了扁嘴,又吸了吸鼻子。就算和哥哥住,她也不可能整日窝在哥哥的院子里。虽不用参加训练,但总避不了出来见人,总是要和金鳞卫打交道的。

    可那么多金鳞卫里,她只与明桃江遥熟悉一些,更何况,明桃还救过她的命,既如此,她当然要和明桃搞好关系了。明桃向来是绕着哥哥的院子走的,要是跟哥哥住,肯定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她神情越发泫然欲泣。

    明桃不知她心里这一大堆弯弯绕绕,但也真不理解卿晗怎么能随时随地就哭出来。她终究败下阵来:“随你吧,不要打扰我休息就行。”

    说罢,她便转身回了内室。

    事实上,她并没有时间休息??师父上午已经告诉她,下午瑾王召见她,须得抓紧时间收拾齐整。

    作为当今陛下唯一的儿子,又是已故皇后拼死生下的孩子,赵瑾的身份不可谓不贵重。收紧腰间黑色革带时,明桃莫名想起第一次见到赵瑾的情形。

    那时,赵瑾不过八岁,来到金鳞楼时圣旨加身,浩浩荡荡。彼时,金鳞卫大多也只有八九岁,身上仍有孩子好奇的天性,明桃也不例外。

    她只记得,赵瑾的仪仗真的很长,待一长串的宫人们都步入金鳞楼后,她已在门口随着所有人一齐匍匐低头了一刻。视线所及之处,唯有一双双飞快掠过的线鞋。

    终于,她还是没压住心底的好奇,忍不住悄悄抬起眼,想要瞧一瞧这位年仅八岁便被封王的天之骄子到底是何模样。

    不过瞬间,她的视线便撞进了那对微笑着的浅棕瞳孔中。她一惊,几乎立即便要缩起身子,不曾想,它的主人并未感到冒犯,而是对她绽出了更为友善的笑容。

    明桃一时有些看呆了,反应过来后,她立刻慌乱地想低头掩饰,却看见一旁的师父已经目露警告地走上前来。

    毫无疑问的,她被罚了,而且罚得很重,几乎一个月之后,她才能从床上下来,再次加入训练。而那个时候,赵瑾已然成为金鳞楼当之无愧的焦点。

    他身上不但有超越八岁男孩该有的成熟和气度,武功和天赋也与他们这些优胜劣汰中胜出的金鳞卫不相上下,这本该是让人嫉妒和畏惧的事,但赵瑾实在是太亲和了。

    亲和得几乎会人忘记他的高贵身份,这几乎是所有师弟师妹的共同想法。即使身份天壤之别,他也会亲切地称呼他们为师弟师妹,虚心同他们一起训练请教,与他们同衣同食,同吃同住。

    赵瑾从未说过让大家不必在意他的身份这种话,他只会抓住每一次机会证明,自己并不会因身份而自傲。

    可即便赵瑾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和气,在与赵瑾比试时,大家仍不敢用全力,生怕伤到他会掉脑袋。

    直到明桃重新加入训练,事情才出现转机。

    她躺在床上的那一个月,时常收到赵瑾送来的各种药膏,三师父告诉她,当时赵瑾求了师父好久,但师父仍坚持要重罚她。

    能起身加入训练的第一天,赵瑾便尊敬地叫了她师姐,按说,这样的态度,这样的礼数,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受宠若惊,但她偏偏跪了下来,只说担不起瑾王殿下这样的称呼。

    看着师弟师妹们因为赵瑾有些尴尬的神色而埋怨她不知好歹时,明桃开始理解为什么师父一定要重罚她了。

    上位者只需稍加柔色,便能使下位者感到受宠若惊,甚至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可一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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