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风骨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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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敲在案几上,惊得喧闹的学堂瞬时安静了下来,“《谏太宗十思疏》背到哪了?”坐在下面的皇子公主和宗亲们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为臣者当如魏征,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铁链哗啦作响,郑临光抬起头,满脸血痂中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下一秒,沉重的镣铐狠狠砸在明镜面前,碎石飞溅。
“学生无能……”明镜颤声道。
郑临光缓缓抬起那张满是血痕的脸。他的嘴唇干裂溃烂,嘴里空空荡荡,满嘴的牙竟然全被拔光,牙龈上还凝着黑红的血痂。那双曾经睿智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却依然亮得惊人。
他拼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动铁链砸向明镜!
“铛??!”
铁链在明镜面前三寸处重重砸落,郑临光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却字字如刀:“滚!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进来!滚啊!”
他剧烈咳嗽着,血沫从嘴角溢出,“若是再不滚……不等丞相的人发现你……老夫先亲手杀了你!”
明镜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冷污浊的石板,泪水混着血水在脸上蜿蜒。
见昔日的学生毫无动静,他喘着粗气,铁链哗啦作响:“老夫自知时日无多……此次入京便没想着能活着回去……”他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不必冒险前来探望……老夫所求……皆已实现……”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郑临光猛地绷紧铁链,声音又恢复凌厉:“快走!永远不要踏足这种地方!”
“学生无能……不能救先师出去……先师可还有什么嘱托?”明镜哽咽着问。
郑临光忽然笑了。他望向牢房高处那方寸铁窗,月光漏进来,照在他残缺的手指上,那里用血画着个歪斜的“死”字。
“愿四海升平,稻粱丰盈。”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仿佛回到当年尚书房讲学时的铿锵,“愿陛下明察秋毫,辨忠奸于朝堂;愿百姓安居乐业,免赋税之苦,愿……”
铁链突然绷紧,郑临光用尽最后力气在明镜掌心划下三个字,随即猛地将他推开:“走!”
明镜踉跄着退出牢房,最后一眼看见老人挺直佝偻的背脊,如青松般立在血泊中,就像当年执掌御史台时,在太极殿上力谏昏政的模样。
诏狱外,夜风裹着寒冷的清冽扑面而来。明镜大口喘息,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里的腐臭都吐干净。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抬手去擦,却抹了满手血污,不知是陈旧的,还是新的。
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却仍冲不散喉间那股腐血与绝望的腥气。
不远处的槐树下,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焦急徘徊。沈纤云单薄的素色斗篷在风中翻飞,像只随时会被夜色吞噬的蝶。
“大师!”她疾步上前,却在看清明镜满脸血泪时猛地捂住嘴。月光下,他衣衫前襟沾满暗红,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郑大人他......”
“明镜已死。”他的声音嘶哑却坚定,“在下是永安十二年被宋蕴璋之子顶替了新科状元之位的,原大理寺少卿周砚声。”
沈纤云的泪倏然落下。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到他面颊时生生停住。那个曾经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眼里尽是血丝与风霜。
“砚声……”她哽咽着,终于唤出这个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你终于……回来了。”
远处传来五更梆子声。周砚声望向宫城方向,曙光正一点点蚕食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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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阳宫内,鎏金熏笼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商芷深陷在锦被中,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兰烟第三次换下她额上帕子时,丝帕依旧烫手得骇人。
“殿下……”小宫女颤抖着捧起药碗,褐色的药汁顺着商芷嘴角滑落,打湿了绣着团花的枕巾。
兰烟急得眼眶发红:“再去煎一副来!”
珠帘突然哗啦一响。沈纤云带着一身寒气闯入,药箱上还沾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