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张远山接驱鬼生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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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那片儿吧?老纺织厂拆了盖的楼,去年才交房。"他突然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桌面,"王婶儿家半夜天花板老有弹珠声,咕噜咕噜滚,跟楼上小孩玩玻璃珠似的。"
张远山的桃木手串在指缝间转了个圈。
三个月没正经接活了,上回还是给小区老太太看财位,赚了三百块香火钱。
他喉结动了动,故作镇定:"弹珠声?
我当多大事儿,可能是热胀冷缩,楼板里的钢筋响。"
"您听我说完啊!"安平急得直搓手,手机屏亮了又灭,是段录音,"王婶儿录了音,您听——"
电流杂音里突然炸开清脆的"咕噜"声,像颗玻璃珠从高处滚下,撞在天花板上又弹起,接着是一连串密集的滚动,"嗒嗒嗒"响了半分钟才渐弱。
张远山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声音比钢筋响尖得多,带着股子黏腻的潮湿气,像......像有人蹲在天花板上,捏着弹珠一下下碾。
"王婶儿家楼上根本没人。"安平的声音发紧,"安置房一共六层,他们住五楼,六楼还空着,钥匙在物业攥着。"他扒拉着手机相册,翻出张模糊的照片:白墙天花板上有片淡褐色水渍,形状像朵蜷缩的花,"王婶儿说那片儿潮得厉害,半夜弹珠声就从那儿传下来。
她闺女小慧高三了,天天失眠,今天早自习都趴桌上哭了。"
张远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手串。
上回遇到这种邪性的,事儿,还是在秦岭古墓里,尸身上爬满的银牡丹纹路——他猛地甩了甩头,把杂念甩开。"你怎么不接?"他盯着安平泛青的眼下,"你跟了我三年,简单的驱邪镇宅该会了。"
安平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低头抠着咖啡杯沿,塑料杯盖被抠出道白痕:"我......我前天去看过。"他从书包里摸出个红布包,打开是截焦黑的香灰,"点了三柱平安香,第二柱烧到一半突然炸了,香灰全黏在天花板上,跟......跟血似的。"他喉结动了动,"王婶儿吓得直哭,说我要是搞不定,就找庙里的老和尚。
我......我想起您上次在古墓里收那只红衣鬼,就......"
"行啦。"张远山打断他,嘴角却往上翘了翘。
他抓起桌上的可颂咬了口,甜奶油在舌尖化开,"明早八点,我跟你去朝阳路。"他摸出钱包,抽出张皱巴巴的百元钞拍在桌上,"请你喝杯冰美式,少加甜筒。"
安平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他抢过钞票,蹦起来去点单,运动外套的帽子滑下来,露出后颈一道淡粉色疤痕——那是去年跟张远山去荒村驱鬼时,被野狗扑的。
张远山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警局做笔录时,警察问他"是否参与非法迷信活动",他攥着桃木手串说"我们这是传统文化"。
现在想来,倒真像场梦。
手机在兜里震动。
是李宝发来的消息:"注意安全,有事联系。"张远山盯着屏幕上的字,拇指在发送键上顿了顿,终究没回。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目光扫过安平刚发过来的地址——朝阳路178号502室。
窗外的暮色更浓了,路灯次第亮起,把"朝阳路"三个霓虹字照得通红,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安平端着咖啡回来,杯壁凝着水珠,滴在手机相册的天花板水渍照片上。
张远山伸手去擦,指尖却停在照片边缘——那片淡褐色的水渍,仔细看竟有些像牡丹花瓣的轮廓。
他猛地抽回手,桃木手串在桌沿撞出轻响。
安平被吓了一跳,咖啡泼在袖口,他手忙脚乱去擦,没注意到张远山的瞳孔正微微收缩。
"师父?"安平抬头,见他盯着手机屏幕发愣,"您......您是不是觉得我事儿多?"
"没事儿。"张远山扯出个笑,把手机揣进兜里,"明早记得带罗盘。"他端起冰美式喝了口,凉得牙根发酸,"对了,王婶儿家还有别的人吗?"
"就王婶儿和她闺女小慧。"安平抹了把袖口的咖啡渍,"她老伴儿三年前没了,说是......"他突然噤声,低头搅着吸管,"说是工地事故。"
张远山的手指在桌下攥紧。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百叶窗,吹得安平的运动外套衣角翻卷,露出里面印着"朝阳路安置房施工队"的反光背心。
他望着那行字,喉间泛起股铁锈味——三年前,朝阳路确实出过事儿。
他记得本地新闻说过,纺织厂拆迁时挖到座老坟,施工队连夜推平了,第二天就有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场没了。
"走吧。"张远山突然站起来,唐装下摆扫过桌角,撞得咖啡杯叮当响,"回家收拾家伙什儿,明早别迟到。"
安平慌忙背起书包,跟着他往门外走。
新街口的晚风卷着炸鸡香味灌进来,张远山却只闻见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像极了古墓里腐烂的木料。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桃木手串,突然想起王婶儿家天花板的水渍——那片淡褐色的痕迹,在照片里看着,倒真像被血浸透了,又被水慢慢冲开的样子。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安平蹦蹦跳跳走在前头,哼着不成调的小调。
张远山落在后面,望着他后颈的疤痕,忽然想起王婶儿闺女小慧的失眠。
他摸出手机,对着路灯照了照安平发的天花板照片——在放大二十倍的像素里,水渍边缘竟隐约能看见几个模糊的纹路,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号。
"师父!"安平在路口回头喊,"快点儿啊,末班车要走了!"
张远山应了声,加快脚步。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明天八点,当他敲响朝阳路178号502室的门时,当王婶儿打开门,用发颤的声音讲述那些深夜里的弹珠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