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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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忙不迭垂下眼,视线却仿佛自己有了主见,仍旧执拗地粘在那片薄薄的光晕里。

    林如霜??她名义上的姐姐,却攥紧她的胳膊。

    那力道,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惩戒,是警告。

    使的劲不小,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吃痛地蹙紧了眉。

    “你给我安分点。”林如霜的声音压得极低,“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顾濯可不是你这种货色能肖想的。”

    那名字从林如霜唇间泄出,带着一种炫耀般的熟稔和黏腻的亲昵。

    顾濯。

    原来,他叫顾濯。

    疼痛与名字交织,屈辱与光晕混杂。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代价是胳膊上清晰的指痕。

    他不再是当铺里那个眉目温润、肯为陌生人仗义执言的少年,变成了学堂里她高攀不上的存在。

    就连知道他的名字,都成了一种需要付出皮肉之苦的、逾矩的僭越。

    不过……早在先前,他们便认识了。

    一股奇异的、没来由的喜悦,竟在她心口钻了出来。

    她自己也觉着茫然。

    这欢喜来得实在莫名其妙,简直像得了癔症。

    明明只是在当铺说过几句话罢了,算哪门子的熟识?

    可却像捡了枚不值钱的铜钱,当成了金元宝攥在手心。

    这荒诞的悸动推着她,鬼使神差地,竟真觑了个四下无人的空档,横下心拦在了顾濯必经的回廊下。

    “你……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低低地拂过,“先前在当铺……”

    “我并不认得你。”少年答得干脆利落,脸上是不变的疏离冷漠。

    她不死心,又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那你可有孪生兄弟?”

    “……”

    这一回,连回答也吝啬了。

    廊外的阳光恰好落在他微抿的唇线上,拉出一道薄而冷的阴影。

    人心易变,道理她原也是懂的。

    可这变得也忒快了。

    才几年光景?

    眼前这人,皮囊倒还是那副顶好的皮囊,可里头的神气,却像是被谁整个儿掏空了,填上了万年不化的玄冰,寒气森森,拒人千里。

    哪里还能寻得见半分当年当铺里,那点温润的、带着烟火气的行侠仗义的影子?

    这样的人,这尊冷硬的冰雕,为何竟惹得如林如霜那般,无数珠围翠绕的少女,如扑火的飞蛾般趋之若鹜?

    “还有别的事吗?”少年冷淡地开口,隐隐透着不耐。

    “没有了。”她默了一瞬。

    “以后……”擦肩的瞬间,耳畔传来少年疏离的声音,“心思多用些在功课上。不要攀扯多余的关系。”

    她脚步一顿。

    原来如此。

    人家是嫌你……不自量力地攀高枝呢。

    没来由的无力感攀上心头。

    她只是想……道一声迟了多年的“谢谢”罢了。

    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在这位天之骄子的眼里,恐怕连他手中书页的一个墨点都不如,实在不值得他纡尊降贵地放下课业来听吧?

    她恩将仇报地生出几分恼羞成怒来。

    这里当真是书院吗?为何壁垒如此分明?

    不通笔墨,不善言辞。

    世家子弟看向她的目光,探究与好奇底下,是鄙夷和不屑。

    生母早逝,继母周氏正得宠,春风得意。

    而她,不过是乡野泥土里滚大的野草,硬生生被掘出来,移植到这富丽堂皇的院子里,同这些金枝玉叶一道念书,在他们眼里,无异于玷污了这满室的清贵。

    他们自以为藏得很好,却在自小便早到冷遇的她眼里一览无余。

    世家教养?

    用圣贤道理粉饰的腌?心思罢了。

    林如霜身边,永远嗡嗡营营,围着些穿红着绿的蜂蝶,采撷着她身上散发的权势蜜糖。而她周遭,只剩下冻得发颤的冷落与不屑。

    孤立,是悄无声息进行的。更有甚者,那霸凌,也如同跗骨之蛆,寻着缝隙便叮咬上来。

    手段未必见得多么高明,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推搡、藏匿,像阴沟里泛起的脏水泡泡,明面上不经看,程度不算严重,却污浊麻烦,足以湿了鞋袜,冷了心肠。

    有些人,书是注定读不成器的。更可悲的是,连做人的坯子,也先天就坏了,后天再怎么修补,也遮不住原本的龌龊和下作。

    她虽然瘦弱、拘谨、自卑、无措,唯有一双眼睛,深处藏着点不肯服输的锋芒,像埋在灰烬里没熄透的火星子,风一吹就能窜起来。

    回屋的路上,她被一群人拦住。

    “要不怎么说是从乡下来的,连字都写得跟鸡爪子刨过似的!”一只肥硕、油光锃亮的手,一把攫住了她刚写好的功课。

    字并不算好看,却写得很工整,可见主人待它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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