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放榜异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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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眼中已满是,对命运戏弄多字的愤怒,与一生坎坷的寂寥,眼里已没有了生命的光。

    他大吼着,声音已不似了人。

    匍匐于地,前额一下下的砸在地上。

    血花飞溅,须臾间便已撞击了不知多少次。

    直到再也不曾动一下,也才不过片刻之功。

    远处一个青袍书生,拉着一个不过幼学之年的孩童。

    那孩童身着一袭月白袍,衬托出他瘦小的身躯。

    衣摆的下角,绣这一列端庄小字。

    “秋起日寒,定坐忘蝉,运达人天。”

    面如无瑕之美玉,尽得天地之垂爱。

    莫不是以甘霖洗礼,又金烈火淬之,洗尽人间污浊之气而孕育。

    如出水之青莲,不染秽与浊,天造地设绝子当世。

    眉目之间,微带笑意,使人倍感亲近。

    此时他却是神情惊异,惑而不解,却能感知他十分恐惧。

    他看到在那些或提名,或落榜的书生身边,空间震颤波动。

    那不是清风荡起,那是真正空间的变化,是从有转化为无的界限。

    他们像是在,“吮吸”,蝉运只能以此来解释,世界好像在吮吸书生的情绪,或喜悦或悲怆。

    这还不是最振奋的,他看到在那位癫狂老者所立之处,此时却出现了一团虚影。

    四虎若豹,霎时便又化为柴犬之行。

    他在不停的变化,蝉运心中认定,那不会是人间俗物,倒与他所说的要挟十分相像。

    可又一瞬,那黑影的身边也有了空间的波震,而且更为剧烈,更为骇人。

    突然,他感到指尖有丝灼烫,他急忙将手掌从衣袍中抽出,看到那一片花瓣发出炽热的气息,令得他整根手指麻木僵硬,却又有钻心之痛时时传来。

    蝉运又看向地面,在那青灰色的石板之上,竟有着繁奥的印记。

    他好像模糊,因为蝉运看不到他的形体;他又好像清晰,因为蝉运知道他是赤金的印记。

    印记铺展天地,到处室友,到处皆存。

    蝉运感到压迫与窒息,他们太像是囚笼,锁闭了天帝的一切。

    他的目光陡然一凝,看到在那老者鲜血浸染的石缝间,竟是出现了几只嫩白的触手,与翠绿色的根茎。

    书生似没发现韩蝉运的异样,“小运,郡城府上那块匾,可是叫你拿了!”

    韩蝉运一惊,略收思绪不去关注四周,蓦然间回应道:“兄长过誉,不过是顺了运势罢了!”

    俊成名李碧,进士及第。

    堂前常悬一木匾,上书,“初试临元”。

    相传,李碧自乡试起,电试中与首位交臂,甚至电试复考,仍屈居元下。

    在此套用,便是对一个学子前途的否认。

    可韩蝉运深知他的性子,且天地异变对心灵的冲击,尚未平复,便也只平淡回应。

    “蜜蜂与雄狮为友,岂可融乎哉?!”

    喻己为蜂,表勤苦;喻他人为狮,表怠惰。

    这是更不可融的,可韩蝉运却只拉着书生的手,笑盈盈的不放在心里。

    他们落在队伍后,等待拿取试题答卷与对应的批注。

    忽的,人群陡起骚乱。

    一个瘦小的身影,他俯首躬身向前走着。

    路途之上若不避让,便会被其推顶向前方。

    人群中分,为其让出前路。

    呼的雷鸣抖起,振人之心灵,轩雨之即临。

    他正走至蝉运身前,清风抚袖乍起,自那人秀中吹出几页稿纸,正飘零于蝉运手边。

    那人仍向前走,像是不知,更如不愿。

    禅韵伸手捡起,纤身欲奉之于那人。

    那人回目,灰白的瞳孔中是平静,蝉运却读出了极寒和痛绝。

    他大步行去,未曾在回目片息。

    出了广场已有三里远近,而韩蝉运的眼瞳,却仍涣散迷离。

    不管是那一声声尖锐到极致的哭嚎,还是老者狰狞的面容,与那十遍的要挟,与天地的囚笼。

    都在吞噬着他的理智,毁灭着一个书生的信念。

    胸腔中似有异物拥堵,一口气息不能平定。

    却在此时,怀中传来温热,江淮中宣纸小心展开。

    随之清风升起,将纸张吹的飘飞。

    蝉运目露惊疑,呼吸几次调整气息。

    直入眼帘的是,金体印字,“黎昌七年,易安解原,青云。”

    字迹端秀韧直,虽未见其面容,可想也是清年。

    令禅韵诗色的是,在那一行行批注上,以鲜血临摹的字迹,错、错、错。

    血迹甚多,且出力极重,叠聚的纸张被浸透,指尖被映得鲜红。

    在所有批注正下方,一片空处,有赤霞流动,愤怨腾空,一行字迹孤高绝尘。

    “国错思我,我和思国!?”

    禅韵只觉一道寒意,自涌泉直上百会,通体将木不言不行。

    那不仅是心灵的震撼,还有生理上强制的结果。

    他的指尖摩挲着那行字迹,身躯微颤,似鞭笞于肌,针刺于骨,恍然彻悟。

    思想被误解,言行被辙记,最终却拿了头名。

    这对高洁的书子来说,更甚于,“国无人兮,莫我知也!?”般的悲怆。

    一旁的青袍书生见之大惑,轻拽了下蝉运的衣袖,笑道:“贤弟既已是头甲第二,为何还不甚欢喜?”

    韩蝉运听得此言,微收思绪,回应道:“只是生了些心事,烦劳兄长挂念。”

    这时正行至一条巷道前,自其中行出数十个书生。

    头前一位三十余岁,穿金戴玉的书生,温平地笑道:“二位公子,我已设下宴席。

    广邀新科举子,共序阔论,如有空闲…”

    “诸位好义,在下心领了。

    我等有事,不必了。”

    青袍书生,面带肃寒,言词冷淡,便打断了那人的话语。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一旁的韩蝉运,虽不明其义,但仍是说道:“诚意兄说的是,恕不奉陪。”

    丢下个面容僵硬的中年书生,随着去了。

    青湖之畔,两人停下身来。

    韩蝉运大惑不解,忙问道:“这正是个广结良友的好时机,兄长为何不去?”

    一旁的诚意,摘下一根翠绿的柳枝,叹息着道:“贤弟你年纪尚小,兄长送你句忠告。

    莫要只沉浸在书卷里,多经事事,学那为人处事之道。

    看那些人,全身上下,皆是铜锈之气。

    神情放纵,哪有一丝书卷气。

    背地里不知都使些什么手段,才中了个举人。

    将来为官,定是些吸食民力的水蛭,刚毅之人不屑与其为伍。

    况且,那尚书令,可是出名的刚正。

    有命跟他们进去,可没命能出来呀!”

    韩蝉运一脸疑惑,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诚意便抢言道:“对了,贤弟有何心事,不妨与我说了,些许会有解决之法?”

    蝉运未作思辨,信口而言,:“天地似有变化,兄长可曾观到。”

    听得此言,诚意神情微顿,不及其问些什么,蝉运便已知晓结果,急着切入另一个话题。

    “我觉得,科举制不是一个能选出贤才的制度。”

    诚意看似不经意地道:“嗯,愿闻君之高见。”

    韩蝉运似也放松不少,含笑着道:“谬论罢了,何谈高也。

    鄙人,无为官之才,亦无治事之能。

    只是背些死文,写些小诗,却是头甲第二。

    而真正有,为官之才,求学之心的人,都被那一道道,枯燥刻板的,书面科考拦住。

    他们复考,一次,又一次,耗去一生,却也是徒劳。

    今我江门考生近万,少壮者不过千,老迈者十有九也。

    科考所需的费用繁多,非是贫贱之人可付。

    每次放榜过后,就会有大量考生,因无法生活下去,或者受不了乡里人的冷语,而自尽。

    而且上层门阀垄断名额。

    京城嫡子,斗字不识,却落的个,同进士出身。

    诸般因素相加,已经能证明这是个失败的制度。”

    诚意摇头道,:“若无此番设计,众人何得窥天?”

    “存于天光下者少,沦于暗中幽魂者多,既如此天光又有何意?”

    两人都沉默了,只是低着头向城外走。

    “你也不能给我答案吗?”

    他的心里充斥着迷惘,不知前路悠悠在何方。

    正行进之时,蝉运没来由的到,:“青云看透了?”

    诚意却深会其理,摇头道,:“他是释然了,看透的是那老人。”

    蝉运心中却明白,看透天地本质的是他。

    故此没说什么,只低头摸索着青云的答卷。

    两人在路口停滞不前,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轻洒向天地。

    诚意将柳枝插于湖畔,笑到:“插柳为荫,三年后定要在京城相会。

    君可记住,莫要让伯牙空等子期呀!”

    韩蝉运深施一礼,面露不舍,眼角含泪。

    高声笑道:“三秋之后,望君莫忘在下,携手共进,再叙旧情。”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一定。”

    两人行上了不同的路,却频频回头驻足而望。

    二人都没注意到,有一个布衣青年道人,一直跟随他们,从进入科场道洒泪而别,都半眯着一对眸子,静静的思索与凝视。

    看到此处,他的袖中一根根隐线轻轻颤动,眸底闪过金色光晕,痴痴的笑道,“看透本质而不张扬,此子定为破局之刃。”

    他的指尖在湖畔清华,水面上,便倒映出一座血色的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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