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砚底藏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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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启十四年七月初八,南京染坊的晨露凝在“苔痕青”的样布上,像撒了把碎银。沈砚坐在账房的案前,手里摩挲着那尊紫檀木砚,砚底的“墨生木”三个字被指尖蹭得发亮——昨夜陈小姐用银簪反复探查,终于在砚台侧面发现道极细的缝,像是能拆开的样子。苏微端着刚熬好的薄荷膏走进来,看见阿竹蹲在门槛边,手里捏着那块刻着“墨”字的银锁,指节泛白。少年从昨夜起就没说过话,只是反复摩挲银锁上的纹路,像要从那点磨损里抠出什么答案。
“阿竹,先过来擦药。”苏微把药膏递过去,声音放得极轻。她昨夜翻遍了苏州染坊的旧账,元启五年那页果然记着“收弃婴一名,赠‘烟霞色’襁褓”,记账人正是如今的账房先生,字迹里藏着股刻意的工整。
阿竹没接药膏,忽然抬头问:“苏姐姐,我若是沈墨的儿子,三爷爷会赶我走吗?”少年的声音发颤,眼里的光像被雨水打湿的烛芯,“李大叔说,沈墨是坏人……”
沈砚的手猛地收紧,木砚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元启七年沈墨在牢里最后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悔与痛,此刻忽然清晰起来——原来兄长不是没有牵挂,只是把牵挂藏得太深,深到要用尊木砚、块银锁,隔着重洋岁月,才能送到该见的人面前。
“沈墨是沈墨,你是你。”沈砚的声音很稳,右肩的旧伤在晨光里泛着酸,却撑着股不容置疑的劲,“砚微染坊的门,只要你想进,永远敞着。”
阿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银锁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少年忽然扑进沈砚怀里,哽咽道:“三爷爷……”这声称呼,比往日任何时候都重,像块终于找到归处的染材,落进了最合宜的缸。
南京·织造府西跨院
沈明带着两个伙计,正围着假山打转。陈小姐手里的地图被晨露浸得发潮,“墨”字标注的位置长着丛野菊,菊根下的泥土果然有翻动过的痕迹。
“这密道怕是有年头了。”沈明用铁锹撬开块松动的石头,下面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隐约能闻到股熟悉的味——是苏木混合着松烟的香,与沈砚书房里那盒旧墨的味一模一样。
陈小姐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火苗在洞口晃了晃:“我爹当年说,沈墨总在夜里来西跨院,手里总提着个紫檀木盒,说是‘装着能让沈家翻身的宝贝’。”她忽然想起什么,“那盒子的锁,和咱们手里这尊木砚的暗格,看着很像。”
沈明的心猛地一跳。若木砚是钥匙,那密道里藏的,会不会就是沈墨当年没来得及交出的罪证?他让伙计守在洞口,自己则跟着陈小姐钻进密道,洞壁的泥土上果然留着模糊的指痕,像有人最近来过。
苏州·染坊账房
账房先生站在窗前,望着南京的方向,手里把玩着枚铜钥匙。窗台上摆着盆兰草,叶子黄了大半,却仍倔强地立着,像极了当年的沈墨。
“先生,南京回信了。”个小厮悄声进来,递上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木已动”。
先生的嘴角勾起抹冷笑,将字条扔进烛火:“告诉那边,按原计划行事。沈砚越是护着那孩子,咱们的胜算就越大。”他忽然看向墙上的染谱,“‘烟霞色’的方子,该让那孩子亲手染一次了,也让他知道,自己流着谁的血。”
小厮退下后,先生从柜底拖出个樟木箱,打开时,里面赫然放着件官袍,绣着靖王党的扭曲兰草纹。他抚摸着袍角的暗袋,那里藏着封密信,是靖王入狱前托人送来的,上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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