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我们不在案发现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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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收尾了。"她对着空气说,声音里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最后一管混合涂料在掌心温热,那是用她的血、林秋棠的骨粉,还有阿彩自己的指纹调制的。
胸骨前的皮肤早已溃烂,她用指甲抠开最后一层血肉,露出白森森的骨面。
刻"林"字时,手腕在抖。
横折钩的弧度歪了,像被风吹斜的树。"秋"字的火字旁深了些,血珠顺着骨缝流进刻痕。
最后一笔"棠"的木字底,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刻刀"咔"地断在骨里。
整座城市的灯突然闪了闪。
阿彩抬头,看到石碑终于完全立起,"杜志远"三个字像被重新打磨过,泛着冷硬的光。
她笑了,笑声里带着碎骨的摩擦声:"原来真相需要......有人来写。"
风突然大了。
阿彩的身体开始碎裂,先是指尖的骨屑,然后是手臂,最后是头颅。
每一片骨屑上都刻着字,是清洁工的忏悔,是目击者的证词,是所有被掩盖的真相。
它们飘向写字楼,飘向居民楼,飘向每一个曾说过谎的人窗前。
石碑底部渗出液体,不是血,是温的,带着铁锈味。
广播塔的主控板在小舟手下发烫。
他盯着脑波监测仪,那些原本杂乱的波形突然变得规律——是沈默在会议上念过的法医学定义:"尸体,是最诚实的证人。"
"它们在学习。"小舟的喉结动了动,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他想起沈墨说过的"逻辑是最好的武器",想起阿彩说过的"真相需要载体",突然明白:残响不是要传播恐惧,而是要学会用人类的语言说真话。
反向编码程序启动的瞬间,整座广播塔发出蜂鸣。
供水管网的振动传感器将信号传回生态园,石碑背面的空白区域开始浮现细小的文字,不再是扭曲的忏悔,而是工整的记录:"2025年3月12日23:17,杜志远进入博物馆3楼档案室。""2025年3月13日0:02,档案室监控硬盘被取出。"
规则,正在被改写。
沈墨站在生态园废墟中央,手中的玻璃皿还带着低温舱的凉意。
他抬头,石碑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正面"杜志远"三个字像三把刀,背面的小字却暖得像晨雾。
舌尖的硬结又开始刺痛,他知道那个被刻进血肉的字迟早会冲出来。
但他张开嘴,抢先说出了准备好的证词:"2025年4月7日,我于市殡仪馆解剖室,确认死者杜志远颈椎第3节存在人为刮擦痕迹,符合被迫签署文件时头部压迫桌面特征。"
石碑震颤的瞬间,沈墨的瞳孔缩成针尖。
一行新字从碑底缓缓升起,笔画刚劲如解剖刀刻就——是他的名字:"沈默"。
风掀起他的白大褂下摆,玻璃皿里的脑组织切片在月光下泛着淡金。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与石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两根撑天的柱。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很轻,却清晰。
沈墨的指尖还残留着玻璃皿的冰凉触感,那凉意顺着血管爬进心脏,在胸腔里结成一颗坚硬的种子。
他知道,这颗种子很快就会发芽,带着所有被封存的真相,刺破这层被谎言覆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