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姜临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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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姜央疲累了一日,屏退下人,懒得假手于人,拿过桌案上的火折子,燃起就近一根膏烛。火光明灭,举起烛火方侧过身,眸光一转,霎时被屋内一个黢黑的人影吓了一跳。
膏烛摔在地面,打了两个滚又熄了,房中重归黑暗,那人影却好似钉死在幽夜里,交相呼应。
姜央心有余悸望着端坐在美人榻上的人,颤声问:“你……你怎回来了?”莫名回来还不点灯,是要吓死她?
片刻,榻上之人动了,他轻拍了下身侧,声音幽幽:“过来。”
姜央顿时有些心虚,壮着胆子脚步迟疑地凑了过去,一步之遥时,左殊礼长手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捞入膝上。
他的手很冰,被他触碰的地方起了一片寒栗。月光透过窗扉映出他疏淡的眉眼,瞳仁里是一径的黑。
“今日在街上逛的可开心?”声儿也冷得掉渣。
姜央没想能瞒过他,点了点头。
“去鼓吹署了?”
姜央顾左右而言他,“你早晨不是回营了吗?怎会突然回府?”
左殊礼未理会她的询问,淡声问了一句,“你与邹衍墨可相谈甚欢?”
原本的心虚由着他这一声质问,没来由变成一股闷气,白日里生出的那股子怨气一股脑儿发了出来。她是寻友,并非私会男子!语气里也带了分质问:“他只是我旧友,还曾帮过我,我不能见一见友人吗?”
左殊礼语气不善道:“姜央,我等了你一整日。”
姜央更气了,“你好没道理,我又不知你在等我,你又何必跟我生这闲气?”
左殊礼不怒反笑,“所以……你这是在怪我?”
“左殊礼!是你在怪我!”姜央只觉他无理取闹得过分,口不择言道:“我不是你关在笼子里的鸟!”
左殊礼斜靠上美人榻,长腿一曲,姜央整个人滑倒在他怀中。他将她禁锢的更紧了。
“你在怨我。”
并非质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姜央恼他,“我不怨你,但你把我逼得太紧了。”见他双目一凝,姜央继续道:“我知你是担心我,但……但你可否不要事事都与我计较?”
“你与邹衍墨订过亲。”
姜央知他这是醋了,可她与邹衍墨之间清清白白,有何好小题大做的?于是耐心道:“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们之间非男女之情。”
左殊礼陡然冷笑一声,沉声道了一句:“他但凡对你有一丝男女之情,你当他还能安然无恙?”话里带了分血腥气。
一句话敲得姜央胸口一震,霎时失了言语。他……他这未免极端得……有些可怕……
左殊礼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发愣的人拉到眼前,问:“害怕了?”
姜央愣愣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
左殊礼凑近她,几乎与她唇齿相依,柔声道:“可我害怕啊,我总抑制不住,想砍了所有与你相识的男子。”晦暗的双眸里,不见丝毫玩笑之意。
姜央脑中一嗡,恍惚了好一阵,她知他疯,却次次疯得超出她的认知。
姜央垂下眼,默不作声将他手放在自己脖颈上,冷声道:“那你将我也砍了。”
冰冷的指尖在她脖上绕过一圈又一圈,好似游曳滑过的蛇腹,“你在试探我?”
姜央抿了抿唇,无视他逐渐盈盛的冷怒,低声道:“左殊礼,你明明知道,我这一生只接近过你一个男子。”
脖间轻绕的手一顿。
“你生我的气,生他人的气,我管不住你,”姜央轻吸一口气,继续道:“但你不能无时无刻地左右我,将我束缚的滴水不漏,我……我不是囚徒。你要将我所有相识男子都砍了,不若把我也一并带走,省得患得患失。”
左殊礼凝视着她眼中的倔强,他可以接受她抗拒所有人,但唯独不能抗拒他。
指尖微一用力,他钳住姜央细瘦的脖颈,拉入自己眼前。
“你想逼我?逼我就范?”
姜央直视着他,眼神很硬。
她为了其他男子与他较劲,左殊礼心底窜起一簇火,是他最无法忍受的妒火。
“姜央,你休想脱离我的掌控。”他狠狠吻上了她,有如狂风暴雨,霸道掠夺过她的呼吸,唇舌、长指、手臂所有触碰她的一切,都成了捆缚她的枷锁,将她紧紧锁在他的天地之中。
“左……”
无力的反抗尽数被他咬碎,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他偏是一丝喘息都不留给她……
他蛮横的怒气一寸一寸将她紧紧束缚,似要将怀中人揉碎了一般,几欲窒息。疯癫的执念难以疏解,她是他宣泄的唯一出口……
直到天色未明时,门外传来副将鲁继和的急唤。
一夜的浪潮终于停歇,姜央闭上的双眸动了动,并未睁眼。左殊礼轻吻了下她颤动的眼睑,似安抚似告诫,才悠悠起身离去。
门扉再次合上,姜央越过一片凌乱,摸了下身侧尚有余温的床榻,待温度逐渐冰冷,重新遁入梦乡。
两人的争吵无疾而终,她未能从左殊礼这得到满意的答复。
既然说不通,那便我行我素。
……
约定之日,姜央一身素服避开下人,领着宁无白自公主府侧门而出。
来到福顺茶馆,正值隅中,楼内茶客寥寥无几,姜央直上二楼雅间。行到门口,姜央犹豫几番,对宁无白囫囵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许来打搅。”
宁无白不知姜央约了何人,虽有疑惑,但并未多问。
推开门扉,入眼是一张硕大的木质梅兰竹菊屏风,将里头光景遮得严严实实。
绕过屏风,姜临夜跽坐案前,亲手煮着茶